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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二

再没有第三条可走。

侯爷问过他:“你当真想好了?”

他毕竟是侯爷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有多年的情分在,又担心他若死了妹妹会伤心吧?

可他怎能因怕死就不去搏?

她为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白眼,为了她,为了自己,为了他们的将来,他如何能退缩?

攀冰山,渡险滩,这原本是一条不可能的路。

若奇袭易成,朝中那些将领,又如何会丧命兵败?

他咬着牙匍匐在冰寒刺骨的陡峭岩石上,手臂上擦出来的血花黏在山壁上被冰冻住的时候,他几番神智涣散。

冥冥中,有个声音在他耳畔替他呐喊助威。

大声疾呼,要他快快醒来。

他眼前是白茫茫的望不到边际的绝望川岭。

身后是已经死去多半、被冻僵住的小部分亲兵。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支撑他挣破身上薄薄的冰层。

他咬牙摸出尖刀,狠狠地扎透冰面,用沙哑难听的吼声震得山间雪落。

他狠狠的拍打那些倒在半途的同伴,大声的呼喊他们的名字,他连拖带拽地将他们一个个地弄起来,带着这样一队无数次在鬼门关前徘徊的兵马,咬着牙挺过了这道险关。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用障眼法制造了大部队越险来攻的假象,完全打乱了北军后防线部署。

几乎只用了瞬息功夫,这场煎熬了四个多月的战事就被完全逆转了结局。

嘉毅侯论功请赏,崔宁自是头一份。

当他养好伤势重回盛城,身份已不再是侯府领卫,抑或地方军吏。

三品龙骧将军,是嘉毅侯替他请来的封赏。

地方官员结伴出城相迎,人人喊他一声“崔将军”。

他拒了宴请款待,在军营里暂歇了一夜。

第二日,带了满满几车的聘礼,与官媒一道走进嘉毅侯府隔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