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这一世,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她会一点一点把他挖出来。
谢蝉定了定神,想象着谢嘉琅变成小小的一团、灰头土脸、被自己挖出来的样子,笑了笑。
屋里一片漆黑。
她收起信,转身去拿油灯。
袖子忽然一紧。
谢嘉琅仰着脸,浓烈的眉眼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受伤的手抓着她的衣袖一角。
和她的目光对上,他立刻松开了手指。
“形势紧迫,不容拖延,我已经安排好,你和张鸿天亮之前就出发。”
他轻声道,目光黑沉,语气也沉沉。
谢蝉心里悄悄腹诽,伸手够到油灯,低头点燃火折子,道:“我和范四哥他们一起进京,路上出了状况,我不能马上离开,等见到他们再说。”
她还没告诉他自己的意中人是谁,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油灯点燃,朦胧的光洒在床头。
谢嘉琅凝望着谢蝉,好像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九娘,我想和你说的话还没说完。”
谢蝉疑惑地抬起头。
“你问过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他直视着谢蝉,沉默了一会儿后,唇角微微一翘,自嘲地一笑,“我当时不能回答,因为,我的意中人就是你。”
他神色仍旧平静,声音也平稳镇定,几乎没有起伏,像站在老师面前背诵文章。
谢蝉瞳孔放大,愕然地失了声。
她给了谢嘉琅开口的机会,他避开了,就在她以为谢嘉琅这辈子都不可能坦露心迹、已经在心里酝酿怎么告诉他自己的意中人是他,要直接剥掉他禁锢自己的坚壳时,他却毫无预兆地坦白了。
错愕之下,她呆望着谢嘉琅,没有吭声。
黑暗里,谢嘉琅双眸黯淡,还是没有表情,声音沉静清冷,“九娘,不要感到为难,我不该有这些念头。”
谢蝉一阵心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连写绝笔信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