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一句口号曾经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开幕,并掀起了一场影响了中国后代上千年历史的造反活动。随着55年前的那场奇异穿越,杨杰原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以及这句话所代表的那熟悉的一切。可朝代更迭,疆土交替,不变的是人对权利的追求,当敌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时,你又该当如何?
五十五年在异土的人生,半个世纪的经历,是时间让杨杰从一个桀骜不驯的小子变成了白发朱颜子孙满堂的老人。在这五十五年中,他前半辈子在为国开拓疆土浴血征战,后半辈子在朝堂上制计献言造福一国百姓,在民间的声望甚至超越了当时的圣上。
可是到头来呢?迟暮之年的杨杰原以为自己的余生可以尽享天伦之乐,但是精明老道了一辈子的杨杰还是算错了一件事:人的贪婪和猜忌;
莽莽大山之中,重峦叠嶂,九曲连环。在这之间有个不起眼的小山坡,定睛望去,有个白发老头穿着青色袍子坐落于此,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向着远方望去。
他面色消瘦,神情严峻,睁大了一双眼睛,似是目不定睛的在看着什么。但再细看,却发现他其实眼神涣散,想必是思绪神游之中。数十个酒袋散落在他的身旁,每个酒袋都已空扁了下去,如果让他人看见这一幕,必定称赞这是个酒量豪天的好汉。
他酒量是好,却早已过了称好汉的年纪。这青袍老头便是杨杰,如今已经身负72岁高龄,可在这早已入冬的季节,却是只着了一身单薄的青色袍子坐在山坡上,接受这峻山之中的飕飕冷风的考验。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么?”嘴唇微动,这句话从已经沉默了半日的杨杰的嘴中传出。回应他的是一阵阵飕飕北风,声响刚出就被那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的冷风卷走。
是呀,这难道不是我的错么?杨杰的思绪回到了过去:五年前大奉朝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之时。不出所料刚登基的新帝就对他这个功高震主的庆国公起了别样心思。
杨杰早在新帝登基前十二年前就渐出朝堂,交出手上的权利,一是感年事已高已感觉力不从心欲做个闲散爵爷颐享天年,二就是不愿沾染上这残酷肮脏的夺嫡之战。
皇后刘氏早逝,逝前只为先帝生下了两个孩子,大皇子薛乔和二皇子薛歌;杨杰于先帝的关系是君臣,更是挚友,所以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原本来说做为太子的储君大皇子薛乔是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天子之位,可是二皇子薛歌自幼起便是聪慧过人,小巧可爱的他总是得到父皇的宠溺。
刘氏为先帝生下大皇子时,先帝也是刚刚登基不足三年,天下局势混乱无比,藩国造反外邦来犯,所以先帝并没有花费任何时间来陪伴自己的大儿子。所有先帝跟大皇子的感情并不是非常深厚。
杨杰从来并没有过一个建功立业的心,其实早在烨历二年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陌生的大奉朝。原本的他整日浑浑噩噩醉醉醺醺,大街上逢人就说他来自的那个世界,那个叫做地球的地方,他在那个世界上的亲人和故事。如此胡言乱语,大家都开始管他叫杨疯子。
但是这世界并不太平,奉朝也并不会安稳,当强敌来犯,生死关头之时杨杰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烨历七年,一个年轻的边塞将军引起了先帝的注意,兵部侍郎宋理奏折上书说道:“南蛮突兴三万铁甲兵来犯,深进边界三十里止于青布城,两日攻之未果,第三日深夜被一支由民兵组成的军队黄巾军统帅杨杰夜袭大营破之,三万铁甲军全数被灭。”
先帝登基七年的时间内并没有平定下去大奉朝的内忧外乱,这时突然一个年轻绝顶的将军的凌空出现,进入了先帝的眼帘,从此杨杰的人生就此改变了;
“将军,偲王率领的二十万步兵和四万骑兵距淇州已不足八十里地!”突然来自下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一名身形健壮的中年男子身穿一副稍微有些破败的盔甲,从山坡脚下几个脚起脚落就是翻越到了坡上,很难想象这个体型和这个年纪的人还能拥有如此的灵活的身手。
刚才喊那一声打断了杨杰回忆的人就是他,他一脸精瘦面相凶恶,上来一见到盘着腿坐落于此的杨杰,立马单膝下跪下来,两只手抱拳道:“将军,偲王率领的步兵并无分路,而是聚集了袭来,而骑兵更是离我驻扎地不足六十里地了!我们黄巾军自益城一战损兵七千之后,退居淇州其实际可用兵力已不足三万,将军,我们是战是退,该当如何?!”
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转移粮草调移兵力的迹象,当今圣上雷霆一击,出手便是死手,派出了能征善战的纪东平以及不知从何处调集起来的二十多万大军来平定黄巾之乱,并一日就攻下驻扎了六千精锐大军的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