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看看吗?”
“好。”
少年把身上的围巾笼到她身上,他把围巾竖起来,挡住了半张脸,女孩戴着一顶白色绒帽,浑身上下只露出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替她理好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
两人牵着手漫步于雪天之中,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都慢了下来,银装素裹的世界中,安静地好像只有他们两人。手心的温度不断传来,少女牵着他的手,程述也看着她头顶的雪花,喉咙有些痒,忽地开口,“你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
程述也偏过头去看她,眸光清澈干净,“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所以,我们这一辈子会白头偕老的。”
少年看她一眼,替她抚去眉间的雪,捧着她的脸,漆黑的瞳仁映出她的模样,“等我们到法定年龄就结婚吧,我想和你白头偕老。”
陈姝叶愣了一下,心脏忽然停滞一下,“这么突然吗?”
少年抱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摇头,“不突然,我已经,等很久了。”
陈姝叶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对上他漆黑的视线,轻声开口,“好。”
她的话一落下,少年抱着她的手也渐渐收紧,感受着心脏剧烈地跳动,他低头凝视着她的双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抬头,重复了一遍,“嗯,我说好,我说我愿意,y——”
铺天盖地雪花之中,少年带着一股急切的吻落在她唇瓣上,像是带着某种濒临灭亡的宣泄,伴随着吻落下的,还有冰冰凉凉的液体。
陈姝叶摸了摸脸上的湿意,抬起头看到少年微湿的睫毛,迟疑地开口,“阿述,你哭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更用力的怀抱,带着淡淡地哽咽声在头顶落下,“我真的等了好久了。”
最近他常常反复地做一个梦,碎片化的记忆让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她刚刚说的那句,“y,”这句话像穿越时间,把所有那些模糊的记忆都串联起来。
他想起来了,他站在上帝的角度,看到梦中的“自己”在病房醒来,坐在轮椅上平静地望着窗外。
“他”收到了来自暗恋多年女孩儿告白信,问他“yr,”可是他却不能接受,医生说他已经落下了终身的残疾,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啊。
所以他让赵钊告诉她,让她别在缠着他了,他要出国了,狠心的话语说出口,最后他看着“他”流着泪删除了她的微信。
那一年高考最后的英语他没能参加,也没有去大,是他失约了,高考结束那天,他们之间也结束了。
他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出国了,只有赵钊知道他在嘉北。
他看到“自己”坐了10个小时的火车从嘉北到市,只为偷看她一眼,他去听了她主持的晚会,差点被他发现,是赵钊替他瞒了下来,他知道她去当地有名的报社实习,下雨天是他替她的公交刷了卡。
他知道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在追她,可是,她都没有答应。他看到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坐公交回家,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沉默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