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赵夜阑胡乱比划了几下,趁机提醒表叔自己现在是个哑巴。
表叔马上就反应过来,继续道:“你是不是也以为他哑巴就好欺负啊?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欺负他!”
不得不说,这个下人雇得太值了,毫无伪装痕迹,语气自然,弄得他都快信以为真了,更遑论是燕明庭。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喝醉,认错人了。”燕明庭黯然地停下脚步。
赵夜阑松了口气,心里却又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他回头看了燕明庭。
就这一眼,燕明庭就鬼使神差地跟上来了。
赵夜阑:“”
他转回头,不快不慢地走着,全神贯注地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同样不紧不慢,保持着相同的步调,与他始终距离着一小段距离。
直到回家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就停在大门外几米,沉默地注视着他。
“去去去!一边去!”表叔拿着扫帚去赶人。
燕明庭却给表叔抛了锭银子,这招是跟赵夜阑学的,只要有银子,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他为何戴着面具?”燕明庭问。
表叔果然接过了银子,道:“小时候掉进火盆,脸烧坏了,没有脸见人,性格孤僻内向得很,我这才给他准备了个面具。”
赵夜阑站在屋内,心道一定得给表叔加钱才行。
半个时辰后,赵夜阑去院子里坐着捣药,最近他爱上了这个事,闲来无事,就想找点事打发。
可是今日不一样,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燕明庭坐在院墙上,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他。
表叔一直以为他走了,其实不然,这家伙一直躲在暗处,等他出现后才露面。
他故作慌乱地抖了一下手,然后跑进屋,片刻后,表叔又拿着扫帚出来赶人了:“滚滚滚,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离我家远些!”
燕明庭看着躲在表叔身后的人,哆哆嗦嗦的,一副很恐惧的样子,不由心下黯然——赵夜阑才不会怕他。
赵夜阑是真的从他世界消失了,府里的人都说是亲眼看着他咽气,毫无声息地躺了三天才入棺的,没有任何复活的可能。
他时常就会陷入现实与梦境的旋涡,一会觉得赵夜阑可能还活着,说不定跟话本说的一样,赵夜阑就是个妖精或者神佛,来人间历个劫就走了,但依旧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某个他看不到的角落。一会却又像此刻一样,不得不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