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琳并非独自前来,他还带了家眷!
而这家眷不是旁人,就是他的妻子——洛氏传人半夏。
因半夏通晓医术,军医都要靠边儿站好,师出有名,所以这夫唱妇随也比一般人来的理由充分,让人无法反驳。
所以,所谓“沙场寂寞”,仍只是他福康安一人的寂寞罢了……
真是简单的寂寞倒也习以为常了,可偏偏寂寞之余,还要看他人恩爱——
操练完,回到军营,和琳有人上前拿热帕子擦脸,还早备好了温度适宜的茶水……
从战场上回来,分明赢得并不惊险,还有人一头撞进和琳的怀里,诉说担忧,分享欢喜。
不慎受了点儿皮外伤,就有人掉眼泪。
日久天长之下,福康安从起初的‘看不惯’,竟慢慢地萌发出了可怕想法,一颗顽固的老心,竟想要铁树开花了。
他也想有人嘘寒问暖了。
但他藏在心里,没跟任何人说。
说了怕丢人。
直到有一日,秋雨连绵之中,他亲自带着士兵在军营附近巡逻之时,意外救下了一名昏迷的女子。
女子饥寒交迫,身上有伤。
福康安命人将其带回军营,丢给了半夏医治。
他们曾救下过不少流民,这并没什么稀奇的。
可这女子醒后,却道自己孤苦无依,不愿离去,半夏心软,求着让她留在伙房帮忙。
“来路不明,万一是奸细怎么办?”福康安直言拒绝。
并残忍地道:“将她扔出去。”
万年单身狗,自然没有分毫怜香惜玉的心思。
可那被扔出去的女子,两日后,再次被他发现昏倒在后山处。
又饿晕了?
福康安无奈,丢了一个馕饼,一壶水,并一锭银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