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年跟他微微一笑,“陶醉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差点儿把这事忘了。”薛崇从床上坐起来,跑到客厅去拿档案袋,他一回家丈母娘就让他洗手吃饭,他把档案袋往沙发上一丢就忘记了。
把档案袋里的材料拿出来给惜年,薛崇指着其中一页说,“你不会猜得到他当年离婚找的律师是谁,我下午一听说也懵了一下。”
惜年好奇地看了一眼,律师姓孔,名字很陌生,“谁呀?”
“是林司峤在政法大学的师兄,以前在我爸的事务所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去政法大学读了博士。”
薛崇提到林司峤似乎有些无奈,但是又不好把这种无奈直接表达出来,惜年懂他话里的意思,陶醉既然找林司峤师兄当自己离婚案的律师,就有可能他和林司峤也认识。
“他离婚是为什么?”惜年适时地转移了一下话题,避开谈林司峤。
薛崇说:“打听这个我还真费了些周折,通过熟人的关系辗转找到了当年办案的法院,把收档的卷宗调出来复印了一份,你看看吧,应该是他老婆出轨,被他当场捉奸了。”
惜年细看那份材料,发现里面描述的情形和薛崇说得差不多,陶醉的前妻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一个有钱男人,很快和那个男人勾搭上了,两人趁着陶醉忙于工作经常偷情,时间长了,陶醉有所察觉,布局捉奸,两人最终为了离婚分割财产的事闹上法庭。
“材料里写,陶醉的前妻曾经打掉过一个孩子,因为无法判断孩子是情人的还是丈夫的,所以选择瞒着丈夫偷偷打掉……这女人也真够过分的……难怪陶醉离婚后一直没结婚,估计是对女人伤透了心。”惜年一边看一边评价。
“你继续往下看。”薛崇语气逐渐低沉。
惜年把材料从头看到尾,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看到最后一页的结案词,男方律师签字那里,除了孔律师的签名,还有林司峤的签名。
“他那个时候应该是给他师兄当助理,法律系的研究生为了多接触案例,可以以助理的身份参与案件资料整理工作,负责帮当事人传递材料。”
惜年沉吟着,没有说话。如果林司峤真的和陶醉认识,那么通过国泰华星的项目,他俩完全有再次接触的可能,增发和募集这样的大项目本来就需要律所、投行、会计师事务所几方面配合,美银和林家的事务所又是长期合作关系。
“我以为他早就放下了,没想到他一直耿耿于怀。”薛崇喃喃自语,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惜年冷“哼”一声,“高中的时候,他把咱俩的照片发朋友圈那一次我就看穿他了,他心胸狭窄,把对你的嫉妒心和对我的仇恨心都埋在心里,让所有人都察觉不到,处心积虑报复。”
怪不得陶醉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他因为前妻的事,对背叛极度仇恨,再加上林司峤背后一挑唆,会做出陷害自己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他对我很好。”薛崇总是记着小时候的兄弟情。
父母刚结婚的时候,彼此都带着一个孩子,希望两个孩子能和睦相处,安排他俩住在一个房间,一人一张小床,薛崇从小就性情古怪,没少闯祸给大人惹麻烦,大人买了东西,明明是哥儿俩一人一份,他也总喜欢抢先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林司峤总是笑呵呵地让着弟弟,在父母和老师面前,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听大人的话,努力学习,从不闯祸,小学开始就当班长,一直到高中毕业,他都是班长,全班同学和老师没有不喜欢他的。
和懂事优秀的哥哥相比,薛崇则是大人眼里的熊孩子,上课看小人书下课和同学打架,经常被叫家长,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故意和哥哥捣乱,不是把他的作业和玩具藏起来,就是闯了祸怕父母责怪栽赃给哥哥,林司峤从不生气,父母要是责怪,他就替弟弟担下责任。从各方面说,他都是个无可指摘的好哥哥。
“这就是完美型人格,经不得一点儿挫折,不遇到挫折,他性格的阴暗面是不会暴露出来的,甚至说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意识到自己性格里的缺点,除非受了刺激。”惜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