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后来,沈浮不知从何处找了两只海碗来。
他就和沈浮一碗接一碗地喝。
裴夫人几次想劝他回房,都被裴尚书拦下了,“孩子高兴,由着他喝吧。”
人人都以为裴公子抱得美娇娘,心中畅快才会如此豪饮。
沈浮却默不作声地给他添酒。
一坛烈酒倒完了,那就一脚踢开坛子,再重新开一坛,稀里哗啦地往他碗里倒。
两人喝得烂醉,到后来,沈浮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酒全都倒在他头上。
裴之旸仰着脖子接,呛得涕泪横流。
沈浮大着舌头说:“裴之旸,你哭了。”
不等裴之旸说什么,他就自己不耐烦地补充道:“你一定是被呛哭的!嗝。”
有了沈浮这句话,裴之旸只管拎起酒坛,往自己头上倒酒。
裴夫人忙命人夺过酒坛。
琥珀色的酒顺着他的头顶,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他的脸庞一片水渍,看不出是酒还是泪。
裴尚书的脸色也不好看,赶紧命小厮扶他回房去。
沈浮在后面敲着坛子,坐在地上唱歌,但他唱的是什么,裴之旸已经听不清了。
“沈哥哥!”他挣扎着回头伸手道,“我们接着喝,接着喝啊……”
小厮们手忙脚乱地把这个活祖宗送回房。
喜婆本要主持仪式,却被裴之旸不耐烦地赶走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进洞房,视线尽头,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端坐在榻上。
“我、我跟你说……”
裴之旸打着醉嗝,手扶墙壁,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距离新娘还有三四步,他突然停下来,踉跄着站稳后,朝新娘深深一揖。
但他很快想起来,新娘盖着盖头,应该看不见的。
“宁小姐,”裴之旸说,“我并非真心娶你,我有喜欢的女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