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折翡眸色晦暗,很轻地笑了下:“害怕?”
“不,不是。”他的手抖着,声音也颤得厉害,“我不怕,阿翡,我不怕……我只是,怕弄疼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若一道惊雷,砸在楼折翡心头最硬的地方,砸得那里血肉模糊。
坚硬的外壳碎裂,露出藏在里面的陈年旧伤。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不用怕,已经不疼了。”
他近乎强硬的,将姜白的手按在自己的伤疤上。
许是泡过温泉的皮肤太烫,烫得姜白蜷了蜷手指,烫得他鼻尖发酸,出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是怎么弄伤的?”
楼折翡垂下眼皮,摇摇头:“忘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哪里还记得。”
并不是。
怎么可能会忘。
身上的每一道伤疤,他都记得是怎么得来的。
那曾经是他最深刻的噩梦,无法忘却,无法逃离,无法释怀。
“阿翡骗我,一定很疼。”
“不疼了。”
“骗人,看着就很严重,怎么可能不疼。”
“没骗你,真的不疼了。”
“我不信,肯定疼的,我看着都觉得疼……”
簌簌的花落声遮住了几不可闻的啜泣,银白的月色为前尘旧梦盖上棺盖。
在这一刻,有的事情结束了,有的事情开始了。
楼折翡靠着池壁,看着头顶纷纷扬扬落下的花,轻轻吐出一口气:“疼的。”
姜白走近他,去捉他的手。
“好奇怪,被阿白碰过之后,突然就疼了起来,像被火烧了一样。”楼折翡掀开眼帘,漆黑的瞳仁里似乎有淬亮的火光在涌动,“小凤凰是不是偷偷在我身上放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