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德里安却发现了不对,这支规模庞大的仪仗队不断向自己这里靠近,而两旁的人,不论男女,全都跪下,路上的行人自动跪到两边,而车马也统统避让开来。
“卡鲁,我们也避让吧。”阿德里安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他不认为日本的贵族有什么了不起,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在他的命令下,黑人仆役驾车向着道路一边的胡同里驶去。
汪汪汪。
胡同里的一条黄狗挡住了阿德里安马车的去路,卡鲁抽打马屁,那匹日本矮马却因为黄狗的疯吼而不敢再前进,也就是耽误了这点功夫,导致阿德里安的马车大半露在外面,竟然是比不避让还要堵住的面积大。
“嘿,你们为什么不避让,里面的人为什么不下车跪拜?”两个手持木棍的男人走来过来,敲打着车厢,这是维持秩序的人。
“我们为什么要下车,我在申京那么多年,哪怕遇到中国的皇族,都只需要脱帽致意即可,为什么要给你们这群野蛮人下车跪拜。”约翰与阿德里安不同,他可不管什么,当即说道。
翻译把他的话说出去,阿德里安大骇,连忙捂住了翻译的嘴,但日本人仍然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了约翰叫嚷着什么。
“滚下啦!”日本士兵怒道,直接从马车门伸手抓人,随着一声女人的惨叫,竟然把阿德里安的夫人拽了出来。
阿德里安脾气再好,再不想惹事,见到妻子被殴打,也是管不住了,直接抱起日本士兵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护卫队也发现了被挡住的道路,看到有外国人与本国士兵打架,纷纷过来帮忙,而阿德里安身材高大,在日本人面前犹如铁塔一般。约翰更是有过从军经历,而阿德里安的黑人仆役卡鲁则是西非部落出身的武士,过来的四个仪仗队护卫也被打倒在地。
仪仗队里的江川良秀看到前面混乱,立刻下了马车,他是奉德川吉宗的命令来朝见天皇的,所谓朝见,其实就是出风头,他可不想在京都出什么事,因此赶到了事发地,看到一群外国人被围住,江川良秀立刻喝止。
“外国人,是英荷鬼畜!”
“打死他们。”
“敢在京都闹事,打他们。”围观的日本人发出了一阵阵的咆哮声。
“不要这样,天皇陛下的京都,难道要以多欺少吗?我大和民族,最为宽容仁慈,我江川良秀,崇尚公平正义,若这些洋夷做不法的事,我当惩罚,若没有,也要保护外国商民。是非如何,且让我来辨过。”江川良秀大声宣讲,所有人都寂静下来,他已经有了这样的威望。
待安静之后,江川良秀走到阿德里安面前,问道:“你们可会说日语?”
“大人,小人是翻译。”翻译捂着脑袋,从马车下钻出来,怯懦说道。
“很好,他们为什么与官家的人殴斗在一起?”江川良秀问道。
“这是一个误会。”翻译用日语说道。
当护卫可不会给他这么机会说道:“江川大人,这些鬼畜拒不为您的仪仗让路,还不下车参拜,是对我国礼法的极大侮辱。”
“这里不是江户,你休要胡言乱语。”江川良秀说道。
在日本,面对大名的仪仗,所有平民都要跪拜,也要避让。但时代已经不同了,在西部的城市和港口,已经没有这等事了,因为有太多外国人出入,尤其是中国人往来很多,在国内面对本国贵族都不需要跪拜,自然也不会跪拜一个日本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