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跨年,陆允正好要陪贺松年去一趟渝江见几个老朋友,顺带说让单季秋跟她去见见渝江的亲戚。
毕竟打从年初姑奶奶他们就一直喊他带女朋友回去给大家打个照面,结果一年都又要过去了,愣是没能回去一次。
这一次就正好了,还能顺便在渝江玩一玩。
临行前一天,陆允把π和圆周率交给了戈立照顾,在书房给戈立打电话且交代了他一些工作上的事。
单季秋去书房问陆允还要带些什么的时候,看见他坐在书桌前盯着桌面上那拿回来就从未打开过的密封文件袋。
灯火悠悠,寂静的光晕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俊颜上。那双总是黑如点墨的桃花眼里,莫名生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惆怅。
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便踱步朝他走了过去。
陆允盯着眼前这个牛皮纸文件袋有些失神,连单季秋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
直到肩膀被人捏了捏,他方才回过神来。
“收拾好了?”陆允抬头问单季秋。
“还没有呢。”单季秋继续不轻不重地捏着陆允的肩膀,直截了当地跟他说,“想看就打开看吧,别给自己心里添堵。”
陆允心里确实有所纠结,说完完全全不在乎,其实也不然。
毕竟是生他的亲生母亲,以前可以说不闻不问就当没这个人。可是现在,人已经离开了,又何必总是执着于过去的对与错。
但是,要看她留给他的东西,他似乎又觉得自己对她来说既然完全不重要,那他又何必再看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呢。
这便是他内心踟蹰,迟迟没有看的原因。
血肉之躯,面对这样的结局,终究还是无法做到一派平心静气。
不过也就在单季秋的话音落下,就像是一锤定音,陆允心中的正反面也终于落地。
他伸手拿起文件袋,修长的手指拎着线一圈一圈地逆时针,随着线越来越长,最后一扣完全解开,撕开火漆部分,所有的开启程序皆已完成。
陆允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里面仅仅是两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和一封手写信。
两张照片里的他都还是婴孩儿,被漂亮的女人抱在手里。
其中一张是全家福,陆建军一袭橄榄绿军装笔挺的站在女人身边。
这么一看,看上去也是很幸福的样子。
照片的背后写着时间,摄于1994年8月。
至于信的内容很简单,甚至于连落款都没有。
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