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量，黎歌落又羞又急，用尽力气想要离开。

任由她如何挣扎，苟十步都毫无反应，就这般站着，像座雕像一样。

黎哥落的力气越来越小，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终于放弃了，无力地重新伏到了他的肩上。

这时候再望向苟十步，平日里那张面无表情、令他无比厌憎，只想远离的死人脸，忽然间，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味道。

是的，真的很像一座雕像，像一只站在山崖上，望着远方的少年。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底变得柔软了很多，眼底也柔软了下来，看着苟十步的脸，苍白的小脸上流露出敬佩的神情，然而不知为何，他又觉得特别难过，尤其是看着苟十步的眼睛时，于是他哭了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苟十步的神情依旧漠然，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不能视物的影响。

说道：“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我绝对是世界上最擅长哭的那个人，你看赵师兄就很安静。”

赵冷还在昏迷宗，并没有察觉到苟十步所说的这些话。

在塞北大漠上，在与妖族的战斗当中，有无数需要解决的、与生死相关的问题。

黎哥落觉得很丢脸，抬起手臂用袖子去擦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因为泪水不停地在流。

苟十步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或者……你……”

然后他沉默了会儿，又说道：“不要哭了，没事儿。”

很明显，他不擅长安慰人，更不擅长哄人，所以语气显得有些生硬，但因此更显真挚。

黎歌落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地嗯了声，也不知道这份委屈是对谁的，然后低声说道：“那……咱们走吧。”

苟十步看着眼前的黑暗，定了定神后说道：“我们还是想草原深处去吧。”

黎哥落扶着他的肩，有些困难地抬起头来，望向三人身前那一望无际的草原，说道：“一直向前，遇到不通的，我会说。”

苟十步毫不犹豫，抱紧赵冷的大腿，便向前走去，竟然没有一丝为赵冷的处境所考虑。

这让黎歌落有些感动，也有些不解。

山风吹拂着苟十步的脸，他已经干脆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