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垂头吃馄饨,没抬头看她,只是手指默默捏紧了筷子,心里再矛盾挣扎,终归还是什么都没说。
悦糖心气得冷笑:“真好,一屋子的男人,可真是好。”
阿街忍不住了,他腾地站起身,去掰林溪岑的手:“你放开我师姐!”一边忙着还转头去喊周瑾,神情焦急,“师父,你难道眼睁睁看着师姐被这个坏人带走?”
阿街手上力气跟林溪岑完全不能比,他的帮忙几乎等于没有。
悦糖心心头升起小小的感激,但更多的还是悲凉,她视作亲人的师父,还不及阿街,她在云家受的委屈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此刻的心寒所替代。
“师父,你既然执意如此,以后就没有我这个徒弟了!”她口不择言。
周瑾这才艰难地抬头,露出一个平和到极致的笑容:“只要你乖乖跟着林溪岑,旁的,都不重要。”
悦糖心的心跌到了谷底。
她昨日梦到死前的场景,今日又被最亲的师父推给林溪岑。
真的是很好。
她不再挣扎,对着林溪岑,神情难堪到了极致:“你真厉害,从此,没人再护着我了,林溪岑,你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很得意?”
林溪岑一点儿都不这么觉得,可是当下,他只能绷紧了面容,冷声配合着:“是这样。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浑身无力,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任由林溪岑动作。
林溪岑带着她上了车,一路开到他的别馆,他没下车,只是打了个响指,早有佣人送了两个箱子上来,随后车子继续启动。
这一次去的是火车站,他要带着她回夏城。
说到做到。
悦糖心像个傀儡一般任由他牵着,无神地坐在包间里。
火车上有热水,林溪岑倒了热水给她,洗得很干净的白瓷茶杯,捧在手心暖得无以复加,悦糖心稍稍回温,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年的时间,他其实变了很多,不是老式庭院里那个任人宰割的林五少,也不是前世那个杀伐果断的林溪岑,如今的他,可算是两者中间微妙的平衡。
自然,还带着病态的占有欲。
悦糖心不喜欢他这一点,但又毫无办法,她看了一会儿继续垂眸,怀里的猫儿倒是很有灵性地蹭一蹭她,又传音哄着:“回夏城也没什么不好,能见到钟云她们,还有肖医生呢。”
能见到钟云她们,算是唯一的好事了。
但悦糖心心里没底,当时钟云替她挡了谢枕一枪,后来生命垂危,这算是救命之恩,她不但没报恩,还龟缩着躲去了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