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名礼也不勉强,当场下订一笔大生意,并且掏出一万六千两银票预付了全款。
春夏秋冬的小孩子服装共计一万套,价格是令人咋舌的一两银子一套。另外还有大人的服装两千套,三两银子一套。
贵人穿的蚕丝绸缎,几十、几百两银子不稀奇。可一套用上好麻布做成的平民衣裳,顶多值七八百文钱,何况小孩子只须耗费一半的布料。
难道,这是信天游对苏家庄进行变相的馈赠?
钱名礼拿出一张一尺见方的图样,说必须在上衣的左胸绣一个“校徽”。
那是一个圆圆的圈,中央是一枝红艳艳的桃花。中上部的边沿均匀分布着四个字,芙蓉义学。桃花的下面又横着两个奇怪的字,方舟。
苏家人明白了。
颜色五彩斑斓,花瓣浓淡不一,桃枝横斜,加上字不少,比简简单单绣几只喜鹊燕子复杂多了。所花费的人工,要比布料贵。
刺绣之前,得先出绣稿。
苏家庄最好的绣稿画师,当然是苏果儿了,被从内宅唤出。
本来坐着的钱名礼赶紧站起,长揖到底,笑道:
“听闻苏小姐的技法不拘一格,万金难求。图样如果有瑕疵,任凭改动。“
登擂台万众瞩目,闯长街血流成河,经历过两次大场面的少女增添了一份从容气质。微微一福还礼,拈起图样端详了一阵,说道:
“芙蓉义学几个字虽然俊朗,与全局比较却显得拘谨。不如我在绘制绣稿的时候,把笔锋稍作变形,如何?”
几名随从中立刻有人咕哝,那可是咱们山长的手笔。
苏大娘沉声道:
“果儿,你怎么能随便改客官的画稿?”
钱名礼笑呵呵道:
“无妨,无妨……实不相瞒,那是本校山长劳清德先生的亲笔。考虑一来一去的,路上挺耗费时间,钱某被授权相机行事……那个……苏小姐把它稍作改动,让图稿更加美观,也未尝不可。”
一个小小管事,敢同意外人改动山长的字迹?说明在他眼中,咱们家果儿的身份要比山长尊贵得多。
苏大娘与几位长辈微妙地对视一眼,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