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拿到手时,何欢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以为至少还要一年,二年,或是更长的时间,忽然一下子解脱了,有了可以回海城的证件,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鸟,恨不得马上回国。
离开那一天,柏林上空下起了毛毛大雪,航班却未延迟。
那一日的机场别离,何欢微微笑了一下,身随着人流过安检,登机,完全没发现,站在雪地里的罗斯张嘴喷出鲜红的血,落在白色的雪地里,是那么刺目……
很快,当飞机起飞,在整个机场上空盘旋而远去时,罗斯落下了最后一滴泪:何欢,放手让你幸福,并不代表不再爱你,谢谢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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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
新年一过,春天就近了。
何欢下飞机,站在海城的土地,呼吸着熟悉又陌生的腥咸海风,不期然的红了眼圈。
望着晨起的阳光,她伸展了双臂,要拥抱这个城市,和城市里的某个人,以及他们的儿子,地址是离婚期间乔尔发给她的。
今天,她终于来了。
一路从机场到目的地,何欢手心都出了汗。
算起来,儿子已经有八个月,在网上查过,八个月的孩子,会叫妈妈,会爬会站,也许还能走几步,都不知道她的宝儿,会不会这些本领了。
正想着,前排司机提醒,“小姐,到了!”
“啊,哦!”掏钱支付车费时,何欢不由得又想去年的深夜,她羊水破了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以出租车司机的装扮,忽然出现了。
----方天扬,我来了,你好吗?
按地址,何欢提着简单的行李,找过去。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她紧张又忐忑,想象着月嫂是一个人出来,是抱孩子出来,见面以后,她该怎么和孩子介绍自己?
…妈妈,他会叫吗?
却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里头都没有出来。
何欢有些慌乱的对了对地址,确认没走错小区,又敲门,还问了隔壁的邻居,最后才从警卫室了解到早在年前孩子就被人带走了。
何欢一下子乱了,“那是谁,你们知道吗?”
保安自然不知道,但胜在罗斯当初租住的小区,安全工作比较好,很快便从监控里查到接走孩子的人,虽然看不清样子,但那标志性的大沿帽,却是不言而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