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是终于认真了去打,打得激烈,纠缠的紧,一晃眼间便已转至魇池。
魇池处两界交集之地,既有上界仙气灵蕴缥缈氤氲,又有魔雾终年霭霭,既脱尘秀美却也危险万般。
月离忽的顿住身形,退出缠斗,持对峙之姿,抬眼便是冷然一嗤,夹着谑笑:
“不知月羲可还记得这处魇池?”
“……”
不待人回答,其又很快接上话茬,嗓音更为轻慢,徐徐缓缓:
“想必神君恐是不记得了,但月离我却是刳心雕肾,神魔一战,我于此为尔神界尽忠职守,奋勇杀敌,击破魔兵千万,尔却于后方要我珍重之人性命!!!”
“我只想知道,神君这千万年来可曾有过后悔!”
月羲面色依旧沉淡,看不出情绪变转,只定定望着他。
月离却已癫狂,心中执念已至顶峰,只肆笑着讽道:
“想必神君定是从不后悔,毕竟……尔等上界之人皆是诸此浮名虚妄之辈,常以‘为天下苍生’作托,行天下至无-耻之事!!!”
眼梢撇过一抹讥讽,继而又复癫狂,忽的沉声不语,再一定目却又突的闪至月羲身侧,以悄声细语之态,俯首贴耳:
“那剑刺透那小娃那刻,月离倍感畅快!”
月羲本沉静的神色倏地沉冷冰封,眸中深色一戾,周身骤地冰刃兀出,凌厉狠绝。
那人却又闪身回至原位,只邪笑着一嗤,故作讶然:
“神君竟这般恼怒?”
不待人回答又自答:
“可真是畅人心之大块!!!你月羲终是染了尘,动了念,坠至尘俗,神心不坚……”
话至此音转,继而颇为沉缓,像是审判下定言一般:
“堕凡俗情念,毁自身大道……成魔弃神格!”
此话才落,月羲忽的心脏一跳,如同被人攥了一把,突地跪以剑倚身,心头的戾意若枷锁皆断,嚣然纷涌。
周身从那处带出来的诡谲之息澜翻絮涌,面色渐渐狰狞,似是有甚东西要从其躯体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