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又何曾想背井离乡。”樊子期长叹一声,“本王生在西陵,长在西陵,不到万不得已,那是绝不会离开。可是谁能想到,兀陀汗
王竟然被刺,唐军杀过来,没有兀陀人帮忙,西陵根本无法阻敌。”
“王爷可知道,大唐新君是秦逍,就是当年龟城的一名狱卒。”莫苍行道:“此人是德宗皇帝之子,隐匿于西陵,最终却复兴了李唐。”
樊子期道:“本王不久前才知道。正因为知道是他,我们才没有退路。”感慨道:“当年黑羽死在我们手里,他曾是黑羽的义子,又怎可能放过我们?”
“可是此去兀陀汗国,又能如何?”莫苍行道:“当初兀陀人支持王爷,是因为王爷在西陵根基深厚。离开了西陵,对兀陀人来说,王爷就一钱不值,他们难道会善待你?”
樊子期皱起眉头,似乎对莫苍行如此直言有些不悦,但想想也不是没道理,只能叹道:“兀陀人只要觊觎西陵,我们对他们就还有作用。此番本王带了许多珍宝,以此也能换取他们的保护。”
“兀陀人没有大唐教化,唯利是图。”莫苍行道:“王爷到了他们的地盘上,无论愿不愿意,这些珍宝都会被他们视为口中食。”
樊子期更是不悦,道:“不必多说了,抓紧时间出关。”放下了车帘子。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莫苍行所言有理。
但事到如今,他也并无其他选择。
兀陀之变,无法出兵增援,如此情势下,西陵叛军根本不可能挡住唐军的兵锋,也必然是势如破竹。
得知龟城被破,樊子期就知道奉甘府城肯
定也肯定撑不了多久。
他将大批珍宝收集起来,领着家眷迅速西逃。
他没指望兀陀人会善待自己,但如果留在西陵,结果只能是全族被诛,逃到西陵,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在有二十里路就能出关,樊子期心知只要出了昆仑关,就等于是逃过大劫。
他靠在车厢内,边上坐着自己的三名妻妾,也看出三人脸色不好,没好气道:“不要无精打采,保住性命就好,又不是一去不返。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回来!”
只是这话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猛听得“嘎吱”一声响,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如今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樊子期就心惊肉跳。
“王爷,咱们恐怕出不了关了!”莫苍行声音淡漠:“有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