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怪我?”
她仰转了头去问燕追,燕追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突然便笑出了声来:“我还以为,我的元娘一辈子都不会问出这句话来。”她实在是太骄傲,许多事情都不屑于诉诸于口的。
傅明华听他这样说,觉得有些好奇:
“为什么这样说?”
外间天气热,燕追收了奏折,牵了她出了殿门,热气便扑面而来,阳光虽然被拦在屋檐之外,但那炙人的热浪却仍是一波一波卷来。
她仰着头问燕追,阳光照在她白净无暇的玉肌上,能看到那一点点淡淡的绒毛及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映入的燕追的影子。
燕追就道:
“因为我们是夫妻。”
所以他知她,她懂他。
崔贵妃的死,与她是无关的,他如果因为当日静姑的几句话而迁怒了她,怎么又配得到她的感情?
傅明华眼皮垂了下来,听了这话想要笑,眼睛却有些涩意。
“我们是夫妻……”
她自然也明白崔贵妃的死,与其说是崔贵妃在当日的自己与傅明华之间做决择,还不如说是崔贵妃在崔家与儿子之间别无选择,走上了那条不归路而已。
可是静姑当日问的话太沉重,由不得她不记在心里。
她性情再沉稳,可年纪始终还太轻,做不到将所有事都看得云淡风轻。
“母亲的事,你心中有结,我也有。”
他牵了傅明华的手,往蓬莱阁的方向走:
“可是无论如何,木已成舟,后悔已经无济于事,日子总得过下去。”
黄一兴远远的跟着,想要回话说‘步辇及黄罗伞盖已经备妥’,可看着并肩而行的两夫妻,却又不敢上前搅了两人说话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