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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名画轶事

永和牛沟的一间房屋里,三张床拼出一块地方,佟为缓缓展开画,刘景荣和栓保也站在一旁看着;他刚打开开头,瞬间就像是触电一样,嘴巴向后咧开,两眼放光,随着画卷慢慢展开,当他看到”江山千里“四个字时,不由得头向前倾,身姿向下弯着,好似画卷有一双无形的手拉着他的脖子往里钻一样,而佟为则像是饿狼见了食物一样,满眼贪婪地看着。只是画卷太长,床上展不全,他就只能边看边卷。

“佟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刘景荣看他的表情,忍不住问:“这画有问题吗?”

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让佟为从失态中醒悟过来,他立即去关闭门窗,然后对他们说:“快派人警戒,可不能让人夺了这千古名画。如果这画再被夺走,那罪过可就大了,我还不得活活心疼死?”

“佟先生,一幅画罢了,你亲自交代葫芦,这会儿打开,怎地吓成这样?”栓保不由得问他:“要我说,怕个甚?他就是再值钱,也比不过咱队伍一年的花销吧?”

“一年?你太小瞧它了吧!”佟为厉声质问,对他说:“这幅画价值连城,我就是再怎么让利,少了50万现大洋,那都免谈。够咱们买枪炮,买粮食和各类军需好几年了。你还觉得它就是一幅画?”

“甚……这……这……”栓保虽说大致了解了这幅画的来历和价值,可一听到佟为的价格,还是不由得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你们看,这幅画气吞山河,气韵贯通,气力猛健,气色匀称……”佟为不由得继续夸,被刘景荣打断说:“你就别气来气去的了,就说是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佟为直接回答:“咱不望气,咱闻味道,这可是上等细绢和宣纸,配上石青石绿的渲染,味道盖过了浓墨,独有一番清甜;再摸摸看,古卷老轴正印记,这一个个的收藏家,从蔡京到入清宫后乾隆的跋文,可全都应验了。加上这句”政和三年闰四月八日赐。希孟年十八岁,昔在画学为生徒,召入禁中文书库,数以画献,未甚工。“那可全对上了。抛开这些不说,这画本身在山川长桥、亭台楼阁、茅屋村舍、捕鱼行船、商旅飞鸟的画工细腻,虽比起《清明上河图》稍差,但卷轴超长,层次分明,笔墨工致,位置得宜,倒让其更占上峰了。”

“先生,你说这么些,我们也不大懂。”栓保继续说:“这么的吧,鬼子丢了宝贝,咱们又刚打完仗,说不定他们会进军永和,咱这村子虽然有靠有落,可经不起大战,咱还是赶快回永和吧。”

“对对对……”佟为接连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收起《千里江山图》,要过刘景荣的画盒,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后紧抱在怀里,跟着栓保和刘景荣继续开拔。老乡们可怜大家深入敌后打仗,吃了不少苦,就给大家递上窝头和热水。火烧云最让人无法开口,好在村里的姑娘媳妇见她经期难受,给她换洗衣服,帮她用热水清洗,换上新的布带,缓解了她的尴尬。此外,还给她倒红糖水和馒头,配上舍不得拿出来的鸡蛋,这倒让她这个女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大家又经过半天的奔袭,终于来到了永和。刘景荣马上带大家休整,大家都好几天没吃好喝好睡好了,吃完热饭热汤后就美美地睡去了。刘景荣还专门给火烧云开了药方,让绣娘帮她煎药,很快,火烧云的情况也好转了。

杨司令听闻后,还派专人负责清点,这一清点可不得了,发现除了《千里江山图》还有其他名画120幅、金银玉器500件,仅金器总重就多达10斤,加上里头的彩陶彩俑、印章首饰、玉石瓷器、文房四宝,漆器鎏金等物品可多出好达3000件,价值早已无法估量。此外,刘景荣一行人截获的枪支弹药和迫击炮还有些剩余,这反倒成了价值最少的意外之喜了。

佟为守着《千里江山图》,生怕宝物再丢了,刘景荣给他解释了一大堆,才勉强从他手里要过来,饶是如此,他一再劝告,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虽说打鬼子需要钱财,但千万别买这些用命换来的古董。连营长点头答应了,他才跟着一样样的去分析和估价。

等物品清点结束,刘景荣这才有时间查看详细的物品,重点是书画典籍和杯盏,说到典籍,无非是《悬壶大成》,可他翻遍了典籍,也没发现,医书倒是有几本,有李杲《内外伤辨惑论》的原本,《丹溪摘玄》万历手抄本、《圣散子方》、《三合集》、《太医院药方》、甚至还有刘泽芳编撰的《明医指掌》,可唯独没见到自家的书,他不由得大失所望,只好寄希望于师父和快三刀能夺得医书。

另外,他拉来佟为,把杯盏全数拿出,让他辨认舞光杯。佟为倒是一头雾水,因为她知道夜光杯、玻璃杯、青铜樽、琉璃盏等杯盏樽盅器具,让他来辨认。佟为可就满脑袋疑问地说:“刘先生啊,您光把这一堆器物拿出来,让我从中找,可您是不是该告诉我它哪点特殊啊?”

“俺听人说过,说是里面倒满酒,可以显出来一个好似跳舞的姑娘。”刘景荣回答后,继续说:“可我找来酒试过,刚倒好的酒晃悠着波纹,烛光下看去,都有一个光点在来回晃,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哎呦,您可别逗我了行不?”佟为继续说:“您要说不懂为什么烛光下杯盏里的水晃悠,咱还能告诉您这是水面像个聚光的镜子,聚光的点通常在杯子中心,只是里面的水流动性强,来回晃荡自然就显得光点晃悠了。可您说倒进酒,里面蹦出个姑娘跳舞,难不成是里面藏了个大姑娘?或者说烧制杯子时哪个姑娘跳进火堆里生殉了?再不济,谁把她的魂收进去了?您听听,哪一样不是无稽之谈啊?”

“哎,对啊,佟先生,你可真是个人才啊。”刘景荣一听他的话,顿时明白了,他到了晚上挨个地试,没发现一盏里面有人影的,虽然结果让他失望,但他知道了舞光杯的由来逃不脱佟为的三个推测。只是,杯里藏人肯定不现实,但是用人的骨灰烧制,还是有可能的,但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那如果是姑娘生殉,说明她地位低下,帝王统治下,常不把下人当人看,做出些令人匪夷所思草菅人命的事情也不稀奇。可如果是魂魄收纳,那说明她的地位肯定不低了。

“葫芦,好消息啊……”栓保忽然过来,打断了刘景荣的思绪,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对他说:“赶快走,天大的好消息啊。”

“咋了?是我师父回来了?”刘景荣这么一问,也不由得喜出望外。

“不是,这就到了。”栓保把刘景荣带到营长的房间,房间里一张偌大的饭桌上摆满了菜肴,虽说有几盘野菜充数,可里面竟然还有红烧肉和牛肉,在缺吃少穿的年代,这就足够说明这顿饭的档次之高了。一个身着便装的人坐在东边席位。他身穿长袍,头戴圆顶礼帽,见到刘景荣过来,竟然直接起身。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眉开眼笑,鼻梁下的嘴巴也咧出率真开心的大笑,对他说:“刘先生为国夺宝,为民抗战,大义凛然,英雄豪迈啊,杨某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