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第一个发现你喜欢我的人，不是我。”一瞬不瞬地盯住他，裴叙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是孟珏。”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雷劈了下来，给冼之尧听懵了。

“什么？”

冼之尧没听懂，表情更是真的茫然一片。

裴叙却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叹了一声，惋惜地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于孟珏来说，有多重要。”

“你以为你给他的笔记他真的是因为学不下去才没看的吗？”裴叙说，“并不是，只是因为被我看到了。也不是他给我看的，是我不小心拿到的。”

裴叙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孟珏抢走那个笔记本时候的眼神，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满是敌意与防备，或者说，他都怀疑孟珏几乎都想将他灭口了。

双手收进羽绒服的口袋里，裴叙嘟着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最后扬着笑回过头来叫了他一声。

“听说你依然选了天文……知道‘洛希极限’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冼之尧的大脑里飞速运转，好像是知道他即将说些什么，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了。

“我虽然成了那个潮汐力，但亦是他自己愿意超过这个安全距离。”

他曲起一条腿，然后装似无聊般地踮了踮脚尖，他温声反问，“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呢？”

冼之尧却并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脑袋里“嗡嗡”作响，那种无法言语的大脑一片空白逐渐降低了他的思考能力，让他好久都没办法组织语言。

还能是为什么？

孟珏本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听到那样的话，也该到尽头了。

“那件事过后，孟珏就把我拉黑了。”裴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得自己都觉得好笑，“可唯一一次大老远跑来找我，只是因为，从不喝酒的你喝醉了，啧……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说了些什么，他当时差点没一拳把我毁容。”

说者故意当笑话谈，可听者却听得心绞痛。

孟珏说他胆小，遇到事情也只知道躲避。

他确实胆小，怯懦到，那一串号码再也没能有勇气摁下去过。

“是……什么时候？”他小声地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