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斯是个十足的矛盾体,混不吝的,疯狂的,毫无人性的。
他骄傲又自卑,从贱民底层爬出却身居高位。
杀伐果断又屡次退步,喜欢强取豪夺,却又奢望得到回应。
这样的性格,注定了他是感情里的下等人。
被掌控,被俘虏,低下高傲的头颅只为得到那人从指缝里流出的一丁点爱。
一次次望向她的眼神中,傅怀斯都在乞求。
给点爱吧,给点吧。
气氛已经凝结到了极致,发出即将碎裂的咯吱脆响。
傅怀斯垂着头,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即将说话的女人,眼睫投下的阴影暗沉如墨,壮硕的身躯几乎是遮出一大片可怖的阴影,阴森的压迫感十足。
忍忍,再忍忍。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可太阳穴中凸起的筋络仿佛一条条阴暗爬行的毒蛇,凶狠地亮着獠牙,致命的毒素呼之欲出。
傅怀斯克制着怒意,眼底阴霾笼罩,浓重的呼吸几乎是瞬间洒下。
他点点头,喉间滚动一圈,嗓音已哑到了极致。
“你说。”
恶狼般的眼神,极轻地落在沈鸢脸上,利爪收进毛发,只留出无害的,柔软的肉垫。
这是野兽捕猎前,为了迷惑猎物,降低猎物的戒备心,所装出的变化。
脆弱的绳子绷得很紧,在它即将断裂的前一秒,傅怀斯终于听到沈鸢的声音。
“我跑累了,不想跑了。”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这两句话,毫无预兆地落入傅怀斯耳中,他蓦地睁大眸子,眼尾刺目的猩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褪下去。
他的唇不受控制地痉挛,发抖,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沈鸢伸出手,轻轻环住傅怀斯的腰身,脑袋埋进去。
这是一个极其依赖,亲昵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