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煜没有出声,对方是放高利贷的,为首的叫黄得胜,当年他吸毒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找他们借过七万块钱。
多年利滚利,这七万变成了五十多万,前几年这伙人因放贷入狱,一年前出来后,就一直对他们纠缠不放,扬言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谢时煜根本不可能拿的出五十多万,对方就经常去他和妈妈在紫芸区租的家门口闹事,贴封条,喷红漆,甚至涂大便。
后来房东实在受不了,加上妈妈又被查出胃癌,谢时煜就彻底退掉了那个房租,随便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很小的落脚点。
即使这样,这伙人也不放过他们,最开始没条件,妈妈只能住进片区的小医院,三甲大医院都没有住院床位。
小医院的治安管理很一般,这伙放贷人隔三差五就能混进去闹事,报警也没用,那位黄哥得胜跟什么所长关系很好,进去教育两句又出来,变本加厉地闹。
谢时煜本人可以自保,这伙人爱闹就闹,反正要钱就是没有,打架也打不过他,如果真到了要命的地步,那也绝对是对方全输。
但他妈妈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前半生结婚后不久,就被吸毒父亲折磨,好不容易这人失踪了,彻底消失了,估计是死透了,结果没过几年好日子,这人遗留下的高利贷又卷土重来继续折磨她。
病重的妈妈在病床上崩溃大哭:“上辈子是欠了他多少债!这辈子要这样折磨我,死了也不得安生!!”
谢时煜默默端来自己刚做好的午餐,摆在病床前:
“妈,没有上辈子,人就这一辈子。”
后来,谢时煜咬咬牙将妈妈送去三甲医院,市里最好的第一医院。
很恰巧,当天有住院床位,还有最好的治疗医生,良好的治安管理,今天是第一次被这伙人闯进去。为保障患者的安危,医院那边也很尽责地更换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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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哑巴了?!”
手机里,传来高利贷黄得胜的吼叫:
“你小子是不是想反正你妈快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给钱啊?我告诉你!你爸的债没还清,你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谢时煜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像对方那样大吼大叫,他显得十分平静,声音微微有点冷:
“你们上次来我妈病房闹的时候,我应该说过,没有下一次了。”
电话那头的黄得胜大笑起来,周围还有一些他小弟讥笑声:
“哟,听听,你跟谁说话呢?还没有下一次了,你以为你谁啊!”
“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死小鬼,还敢跟我们黄哥叫板?”
“我们不仅还有下一次,还有下下次,你能怎样?”
“现在我们知道你妈医院在哪了,以后天天去闹!报警也没用,你知道的。”
黄得胜拎着手机往周围晃了一圈,将自己小弟的话清晰地传入听筒,他躺在旋转椅上,幽幽地捏着手机贴在耳边,完全不把电话那头没钱没权没背景的十七岁欠债小屁孩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