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抓住的那一刻,涌上江慈心头的是惊慌,等回头看到是何野,荒谬是她唯一的感觉。
在这个时间点,本该上晚自习的他突兀出现在这里,呼吸急迫,胸膛剧烈起伏,轮廓分明的脸满是担心。毫无疑问,他是逃了晚自习来找自己的。
江慈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灯光炫目,江慈第一次觉得何野的面貌是这么陌生。
她看着他紧紧握过来的手,骨节分明,那么有力气,似乎是真的很在意她一样。
在她愤怒的注视下,何野慢慢放开了她的手,“为什么不回消息。”
他扑出的急促呼吸消散在空气里。
江慈没理他,大步向前走去。
“今天,我以为”何野握紧了拳,他的声音干巴巴的。
他话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江慈却领悟了他的意思。
“你以为我发消息向你求助是闲着没事干吗?是故意骚扰你吗?”江慈越说越气,可还是努力维持平静。
何野无可辩驳。
江慈使劲推了他一把,倔强扬起了头,“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如果你是因为怕我走丢的愧疚来找我的,那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走丢完全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何野踉跄了下,他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江慈扭过头,固执地向前走。她眼眶已经湿润了,就在刚才,她在街头一个个问路,中途还碰上了一个喝醉的男人耍酒疯。
江慈倍感委屈和愤怒,她刷的回过头,失态地控诉何野的无情,“你是对不起我,何野,就算我以前有错,你至于这么冷漠吗?那个地下通道这么难走,我问你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回答也就算了,那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你不觉得你的行为自相矛盾吗?”
“我搞不懂你想干什么。”何野咬着牙,在这场纠葛中,他同样感到疲惫无力。
“我还能再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听我妈的话去你家送该死的花生。可现在我后悔得要死,明明我妈说了我要过去,你家却没人,我在门口等了半小时,芳姨好不容易来了,说话又怪怪的。我送的花生就放在你家垃圾旁边。”
“我现在明白了,你不需要我的道歉,你们家也不稀罕我的花生。”江慈把赵芳送的礼盒砸在何野脚下,忽然就崩溃大哭。
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太难过了,为什么大家都变了。
江慈扭头就跑。
何野捡起那个黑色的礼品盒,紧紧跟在身后,她的身影像一尾逃逸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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