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休抬起头，右手收回，手指拇指摩挲着棋子，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他看着老青王，轻笑道：“你这可不守规矩，该是黑子落子才是。”

“比起你来，我这可要守规矩多了。”老青王白了宁休一眼，没好气道。“妖族圣主，名震雾州。以一人之力，解决鬼族之乱，拯救整个无尽海。如今你的声望，放眼整个九州都无人能及，我本来应该要恭喜你才是，只是你最近所做的事情实在是牵扯太大。”

“多谢关心。”宁休轻咳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空中那轮血月，开口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我之间实在是没必要搞那些虚的。”

“他们想要让你收手。”老青王脸色肃然，开口道。

“朝廷，世家，还是宗门？”宁休脸色依旧淡然，顿了一下，接着开口说道。“抑或都有。”

看着老青王的表情，他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广传功法，天下布武，让所有人都能修行，你可知你这是动摇朝廷、世家、宗门的根基。这是不可调节的矛盾！”老青王看着宁休，眼神越发犀利，曾经那个他看着夜登高楼的年轻人，如今已然看不透。“我知道如今你修为已然达到虚境，整个九州几乎没有人敢说能够稳胜于你，可虚境之人不止一个。”

“面对鬼王摩罗这一级别的存在，你能赢得了一个，赢得了两个，难道你还能以一打三吗？！”

在老青王眼中，宁休与赤门如今的处境就像是眼前这盘棋局，气数已尽，大龙行将被屠，别处同样也没有翻盘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必死之局。

面对气势越来越强的老青王，宁休脸色不变，捏着棋子，似在自言自语。

“不为什么，只是看这个世界有些不爽而已。”

“至于谁爱来谁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来一串我杀一串。”

宁休手中捏着的黑子忽然落下，砸在棋盘之上，砸得其他棋子纷飞翻滚。

老青王目光扫过，突然凝固，他发现被砸乱的棋局呈现出一种新的气象，黑白支离破碎，但却蕴含别样生机。

他似有所察，抬起头，发现宁休身后那颗枯木竟然开始发芽开花，是一颗菩提树。

宁休的脸隐藏在菩提树的阴影中，语气有些飘忽。

“好了，言尽于此，老青王要是没有其他要说的，就请离开吧。”

话说到这，便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