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宫女都不清楚她的底细,只知道她是新来的,从前好像在哪位皇子跟前当差。几日前那边的掌事将她送来,还对这边的几位掌事耳提面命了好一阵,弄得掌事们对她都很客气。
可她似乎很有心事,三日来一直忧心忡忡,食欲也不好。
几个宫女无声地互相看了好几眼,离她最近的那个终是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她碗里:“你……多少吃点吧,这都几天了,怎么熬得住。”
小卓原只是心神不宁,听到这话,鼻中泛起一阵酸涩。
她想起自己刚到永昀身边的时候,母亲病得还重,她心里担忧,总是没什么胃口。这在她看来本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饿得受不了了自然就会想吃。永昀却不肯,总连哄带骗地想劝她多吃点。
后来有一天,他带着几个宦官气势汹汹地杀进她房里,一碗饭、几道菜往她跟前一放,连带着落下来的还有一大盆碎银。
他山大王似的往椅子上一坐,指着那盆碎银说:“吃饭。一口米饭一块碎银,菜两块。你吃完这顿,我着人连夜送回你家去。”
她懵了半晌,回过神,就竭尽全力地去吃。
那时候她太缺钱了,母亲命悬一线,能多一文钱都是好的。
可她一连数日胃口不好,冷不丁想多吃也吃不下,没吃几口就犯了恶心。头两回犯恶心的时候,永昀只作未觉,冷眼旁观,她便忍着反胃继续去吃。
等到第三回,他觉得差不多了,便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逼你吃了。”
她抬起头,他含着笑:“银子都是你的,这就让人送出去。以后也好好吃饭啊,你这么熬着怎么行,回头你娘活着你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那个时候,他那么好。
……如今怎么就突然开始嫌弃她了呢?
“小卓!”驯兽司门口,永昀闯进大门就扯着嗓子嚷嚷,宫人们扭头一看赶忙跪地见礼,许乌慌得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殿下……殿下您别喊啊!”
永昀忿忿地瞪他,许乌压音:“她在驯兽司是宫女,在您跟前是宦官,您若喊得人尽皆知了,这事还遮得住吗?!”
永昀神情一震。
许乌忙趁热打铁:“您别喊了……下奴知道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您先去安心等着。下奴去喊小卓出来,有什么事咱们私底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