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是喻太后几十年前进宫时家里带来的贴身之人,最是信任,喻太后有什么心事都不隐瞒她:“孩子时间都对得上,料想她也不敢混淆皇室血脉,只是难免也有人在打这个孩子的主意。”
“您的意思是……”郑嬷嬷问。
喻太后说:“你觉得白家的事能瞒过太玄?她定然早就知道庆王妃有孕,但一直隐而不告,你说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白家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郑嬷嬷有些担心道:“即使如此,您怎么还让庆王妃回去?万一出什么事怎好?”
喻太后摇头说:“孩子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白家和太玄都不会在此时动手,而且这个孩子对他们也是有利的。比起这个孩子,他们更不想看到三皇子或是其他宗室王爷继承皇位。到了此时,咱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之前喻太后着急定继承人,现在却一点也不急了,她得等,等到孩子平安生下后接到慈宁宫抚养,再健康长到懂事的年纪。
同样的事再来一遍,虽然漫长而心累,但好歹有一点指望,喻太后心中的一点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想定这些,喻太后特地召见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问起雍帝的身体情况,嘱咐他们一定要照顾好雍帝。
再怎么着,也得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说。
曲慕歌从何医正口中得知喻太后关心起雍帝的身体,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在安排出宫自立公主府的事,很怕雍帝在宫里遭了太后的暗算,现在总算是没有这个顾虑了,白灵婷的孩子果然起了作用。
太平二年的中秋节,因庆王之“死”,太后做主取消了宫宴,过的极其平淡。
而顾南野在处理完顾老爷的丧事,守过七七后,也在八月末赶回了京城。
曲慕歌陪着顾夫人亲自去城外十里亭相迎,顾家的漆黑车马挂着素缟,十分醒目。
顾老爷安葬在金陵,顾南野只请了他的灵位进京。
顾夫人看着儿子怀中捧着的灵位,神色复杂,用手绢擦了擦上面的浮尘,没有哭,只是无尽的沉默。
顾老爷于他们母子来说,是至亲,也是磨难。
他的离世于他们来说,比起伤痛,更多的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