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罢,他的双眼重返光泽,但尽显复杂之色,内心好似选择了妥协,丧气道:“要杀要剐尽管来,但想要图纸……”
他看向齐辉,竟是笑道:“即便老夫身死,你也拿、不、到!!”
话音中的斩钉截铁让齐辉内心一震。
他震惊的并不是拿不到图纸这句话,而是从言语中就能脑补出这二十年来,眼前这位匠作大监是过得多么的艰难。
这份艰难不是来源于生活,而是来源于内心的不安。
被贼人威胁了二十年,为贼人办了二十年违背本心的事。
其内心的煎熬,是多么的痛苦。
而事到如今,他选择了妥协。
这份妥协并不是对贼人的,而是对内心煎熬的一种妥协。
从其话语中很容易得知,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贼人达到目的,即便连累了家人他也无惧。
或许正如他所言,被威胁了二十年,早就对威胁已经麻木。
齐辉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为此感到震撼。
他强压住内心的波动,没了起初的刺激感,也没了预先得知一些信息的快感,反而多出了对匠作大监的怜悯和同情,以及对幕后势力胡作非为的痛恨。
“你真是匠作大监?”齐辉细声问道,旋即抬眉看向身旁的老人。
闻言,匠作大监愣了一瞬,缓缓侧脸看向齐辉,眸光中有疑惑,有讥讽,也有不解。
他不知此人为何问出如此没营养的问题。
你这个贼人都来见我了,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着实有些可笑。
但见此人的脸上略带沉静,不似玩笑,这便让他有些搞不懂了。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官令?”
齐辉低声言道。
不知为何,匠作大监虽是皱眉,但手却下意识的身入衣襟,掏出一枚官令。
当他拿出官令的之际,他便侧脸看向此人,看他又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