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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初阵

雁翎笑道:“衣我之见,我们只需带足一千五百人马,便可剿灭这些金兵。”那边王朝元立刻叫道:“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说让你带人出去就带人出去?区区八百人,何须一千五百兵马?”雁翎早知王朝元会阻拦,便开口说道:“那伙子金人个个身强力壮,且有好马相护,我周兵节节败退,或只能戍守为战也是因为兵中无马之故。且金兵的骑兵个个身着铁浮屠,若没有三四人的兵力如何能应对?”王朝元站起来直戳她的脑门子骂道:“你也知道金兵的马壮,他们的铁浮屠坚不可摧,你还想带着这一千五百人去送死?”雁翎不怒反笑道:“照王公公这么说,那我们都不必攻打金兵了,直接打开城门拱手相让岂不好?”王朝元连连拍桌子叫嚣道:“口出狂言,你眼中可有朝廷?可有我大周的江山?咱家不能有负圣上所托,岂能让你再此任意妄为?”雁翎也不肯让步道:“那要是锦绣江山空无一人,朝廷宫阙再有威严还有啥用啊?皇帝不是早就说了民才是国本吗?要是臣民死光了,还要皇帝何用?”王朝元被雁翎气得脸色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颤抖的举着兰花指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尚统豫终于站起来打圆场说道:“二位都是为我大周江山社稷尽心尽力的,这点本官了解。但王公公说的有理,现下保州时局不定,行军岂可耽搁?雁姑娘,若是这次攻打不能拿个满堂彩,本官也断然不会准许的。”雁翎却拱手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我有个想法,如果这次可以成功的话,想必会为尚大人的禁军增色不少,还望尚大人成全我。”

雁翎传令点兵拔营的时候,一个小兵抱着手中的茅正了正头上的盔甲低声说道:“雁姑娘,你重伤未愈就带着我们出去打仗,会不会太急了点?”雁翎却紧了紧护臂说道:“这次不需要我出手,有你们就够了。”一千五百人齐整列出的时候,雁翎从帐子里出来。她将长发束在头顶,束成一个马尾,银色织花锦缎子简单的束在马尾上,一身银花白金段,只穿了简单的胸甲和护臂,英气逼人。见帐外排列整齐的一千五百人,她高声说道:“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训练你们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短,这次就是要见识见识训练的效果。如今也有八百金兵盘踞在西南三十八里处梅溪镇外,想必此时已经破镇而入了。我们的目标有两个,一是驱逐梅溪镇金兵,二嘛,见到金兵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雁翎带领的尖兵营即刻出发,很快就到了梅溪镇外。梅溪镇果然传来阵阵哭声,看似已经失守。雁翎闻听里面的哭声,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她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如今金兵尚不知我们在外,我需要一队三个人,脚步最轻的探明村里的情况和地形,其余人等由人带队,缓缓包围梅溪镇外围,小心渗入。我将会在村尾等着三人队回来,在出击信号没有发出之前,一切行动都不能打草惊蛇。我手中有一枚烟火,以此为信,见烟火鸣于上空便大肆进攻。”一行人没有出声,只是齐齐的抱了拳。不一会,果然有三个脚步最轻的人悄然潜入镇中,雁翎立刻将余下的一千余人两两份做一组,从外围悄悄渗入镇中。梅溪镇有着典型的江浙建筑的模样,白墙青瓦,背靠西苕溪,俨然是一座水上村镇。雁翎带着人从内陆包围过来,穿梭在白墙青瓦之间。只是雁翎从小在山中长大,对这种村镇的地形和坐落完全不了解,几次带着几人拐入死胡同,还是一个南方的小兵提出带路才避免了绕远路的情况。在村中的时候不时遇到两三名巡逻的金兵,都被雁翎和手下几人悄无声息的撂倒,看来金兵已经在梅溪镇开始警戒了。未几,那先前的三人组在一个拐角遇到了雁翎几人,雁翎这才知晓村中的情况。原来金兵已将镇中的抵抗的村民杀尽,余下的老弱妇孺和不敢抵抗的人统统被捆绑起来,将要丢进西苕溪中。寒冬腊月,这些人如何能经得起冰冷的溪水?雁翎问道:“主力现在何处?”那二人皆回三百人押送村民去往西苕溪,余下一百五十百人在祠堂外守着在村中抢夺来的食物和棉衣。还有一百五十人在城中的祠堂休息,一百人在镇中巡逻。

雁翎点了点头,小声研究道:“看来主力已经分成了两拨,一波在祠堂那边,一波在河边虐杀村民,我看我们也分两拨,五百人去灭了看守军粮的人,五百人跟我去河边救人,剩下的,在村中剿杀残余金兵,都去安排一下,不要看烟花的信号,见机行事,尽量悄悄的,不要大张旗鼓。”那三人领命而去,雁翎分派了手头的人手,又带了人去偷偷摸去河边。西苕溪边,果然见一群金兵困了老少妇孺在溪边,正在举刀大顽大笑。那金兵拿着刀指着之前最前头的一个老者不知说了些什么,便有金兵上前来推搡那老者,眼看就要把那老者丢入溪中,不想从哪飞出两块石子,竟反将那两个推搡老者的金兵打入了西苕溪中!为首的金兵见了,才知有人来袭,立刻下令戒备。雁翎手中的五百尖兵一拥而上,将这三百来人为了个水泄不通。有二三十人护住这些村民,为他们开辟出道路撤离到安全的地方。这些金兵在水滨作战,又逢对战人多,一时竟被打得措手不及。雁翎见这些金兵不识水性,大声喊道:“金人蛮子喜欢推人下冷水,看起来是喜欢这西苕溪啊。”说罢抬手将身边的一个金兵推入水中,那金兵竟下水便沉。众人会意,将这群金兵一个个推搡顷刻之间便全都掉到了溪水之中。雁翎拍了拍手,哂笑道:“这些金兵一个个的都是旱鸭子,你你还有你,给我看着剩下的,爬上来的再给我摁下去,让他们知道知道江南水乡的美处。”雁翎点了几个水性好的留在此处慢慢折磨这些金兵,又吩咐给几位村民松绑,好生安抚,这才领了人去梅溪镇祠堂。

这方那雁翎的尖兵瞧瞧包围了祠堂附近,有几个手脚轻健的从后窗户探了进去,见那一百金兵将人家祠堂中摆设的牌位画像竟全部推倒在地上,一个个躺在供桌上睡大觉,有几个挤不上去的,也都把软垫一类的事物铺在身下,为了取暖,竟折损了好些木牌位烧火,荒唐至极。这里有一个最机灵的小袁是成日里跟着雁翎的,他也悄没声的摸了进来,见金兵行如此无礼之事,气不打一处来,招呼了入内的几人将这一百金兵一个个抹了喉咙。有几个警醒的金兵醒了过来,叫喊起来,内外的尖兵一拥而上,恶狼一般的狠狠的扑咬住了这群金兵!雁翎手下的尖兵竟被训练的十分厉害,竟一下子缠住了这些金兵,刀法精湛犀利,竟克制住了金兵的金刀,仗着人多的优势,竟将这三百人尽数压制,俘虏的俘虏,剿杀的剿杀,打杀之际竟没有碰到那些食物物资半点。这边将将收兵,雁翎便已领着尖兵来了。尖兵搀扶着老弱妇孺回到祠堂,见祠堂被糟蹋至此,家中的存粮衣裳也都堆砌在此,又是哭天抹地,又是感恩戴德。雁翎吩咐了将这些食品物资完好无损的发回给镇民们,又派了人清扫镇中的金兵。那时常跟着雁翎身边的小袁笑嘻嘻的走来说道:“雁姑娘,你吩咐我留心的事我可都帮你找到了!”雁翎一听这话,喜的眼睛都发亮了,忙拉着他问道:“果真?在哪呢?”

这雁翎得胜归来的时候,尚统豫也听说了,也带了亲信随从迎在大营门口。只见雁翎自骑着马,身后的尖兵营竟也牵着马匹,细数之下竟有七八百匹马!尚统豫也看呆了眼,不知雁翎的用意,等到走到了近前,雁翎这才走下马来,走到尚统豫身前一礼说道:“大人,这边是雁翎曾说的助力。”

“这是何助力?啊?你可知,这些马匹需要什么人来喂养?一日需要多少草料?我们的军备要多添几何?”军帐里,王朝元拍桌子摔蝇帚,指着雁翎骂道。雁翎听着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顾着向尚统豫说道:“大人只管将这些马匹交给我,拨出八百人来,让我训练成骑兵,想必一定是大有裨益的。”尚统豫还没说话,王朝元先说道:“我周朝,哪有训练过骑兵啊?有谁会用啊?没有人会用,就是无用之人!”雁翎道:“王公公可曾上过前线?可曾见识过金兵的铁浮屠?铁塔一般的骑兵,就需我七八十个周兵填补上去,阵前缺损,王公公还认为骑兵无用吗?”那王朝元气得脸色发青,列位看官你道为何?原来这时节监军一职均是宦官出任,为显尊重,均称一声监军,哪有人前人后一口一个公公的叫?那王朝元憋红了脸,连连的指着雁翎气得说不出话,尚统豫却忽然开口说道:“雁姑娘也是好意,监军大人就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这样吧,骑兵由雁姑娘训练,出战事事听由本官指挥,监军道这样安排可好?”王朝元见尚统豫给了他体面,又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尚统豫又对着雁翎说道:“雁姑娘可以将骑兵的开销报给本官,本官会向朝廷请命,拨放粮草。这是本朝开国以来建立的第一支骑兵,也算是雁姑娘的新意。本官会记得你的好的。”

自此,雁翎专心训练骑兵,用心钻研骑术和驯马之道,八百骑兵竟渐渐的训练起来了。且说这尚统豫建立骑兵的消息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开了。这消息传到了宣州秦海宴的耳中,秦海宴讶异道:“这尚大人何时有这般心思了?”蔡德勇低眉垂眼的说道:“尚大人的旧伎俩都指挥使不会不知道,这恐怕又是找到了用兵的奇才罢了。”秦海宴笑而不语,只是看了看等下的簪花,心思又飘远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