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一怔,左右看了看,才确定自己是被一个粉嫩、英气的小姑娘问话了。他觉得有趣:“调戏”这个词,一般不会用在他与女子之间;若勉强要用,通常也是他被“调戏”了。
“哦。”竺不否认、不承认。
“我是清儿的闺蜜,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今日这一出,是要挖墙脚吗?”红忿忿,也有些好奇。
“哦。”竺觉得她脸红了。
“她与男友于穆昇,是公认的‘天生一对’,你若想拆散他们,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而且于大哥日后会是孔雀一族的族长,他位列第二家族,若你与他对立,就意味着你也会被其他家族所厌弃!就因为你今日一时的无理、任性,犯下难以弥补的过错,难道你就不会觉得——”这段话太长,而且只有她一人情绪激动,对面的竺全程淡淡然,更像一位旁观者,所以讲到最后,她满脸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哦。”竺绷不住笑场了,好一会儿才收住。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红生气了,有一点嘟嘴,眼睛圆圆,很是可爱。
“没有。”竺答得干脆。
“我今日是原定巳时听课的,结果过来时,卯时的学生迟迟不出;辰时的清,还睡着了——我本只是想去叫醒她,但她睡得甜美,长长、柔软的头发铺开,我一时兴起,就扎起辫子来。”竺条理清晰,“是她怪罪我了”
红一时语塞:清怪罪了吗?好像没有。
“那好。”竺神情严肃,反客为主,“既然是莫须有的事,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又凭什么颐指气使地向我问责!”
红觉得说不过他,转身要走。
“站住!是要我封住你的气道,这才老实吗?”竺一改风流之姿,义正言辞地说话,“倒是你,竹径空巷,大喇喇地拦截一男子,这与当街耍横的小混蛋,有何区别?”
红难堪极了,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抱歉,请让我走。”
“你先回答有何区别?”竺步步逼近。
红嗅到他的气息,且越来越清晰,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敢乱动,心砰砰跳得厉害,甚至快要晕厥。
最后仅剩一寸的距离,竺退开了;红如释重负,却隐隐不是滋味。
“为什么大家都称你为‘红夫人’?”竺恢复常态,又是自在、无拘束的模样,“你虽有婚约,但没有正式行礼,称‘夫人’未免言之尚早;且你的夫君单姓‘宸’。”
“我从小偏爱红色,入职暗部后,他们觉得我不如女子家温婉,反有些‘人情世故烂熟于心’的老成,就送了我这个别称。”红答得老实。
“不错,这个称呼符合你个人特色,就是太凶。”竺有话直说,而且还自作主张,“那——我叫你‘小红’吧。”
小红?她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烟花柳巷的女子,没人敢这样叫我!”
“这仅适用于两人的私下里,我不觉得有问题啊。”竺的话,总是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叫人傻傻分不清。
“不行。”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