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破门而入’,是循声而来;但这个‘声’不是激斗声,而是呼喊声。当时室内共4人:你、玄老,还有红夫人与你的学生——组长。然后,莫名其妙又来了一个‘医者’,草草诊治后,组长负责处理玄老,你则由红夫人照看。”年老师答得简略。
“看来年老师对我很是放心啊:我已然昏厥,就由红夫人一人看着?”尊者有些不悦。
“红夫人位高,但能力有限,只要你把持得住,光天化日之下,她就没什么可作妖的。”年老师冷静分析,“倒是玄老那边,不可掉以轻心!我叫人严密看守,又请了暗部的医家再去查看:玄老全身无外伤,虽气息游离,但意识尚清,很有可能是玄力大施之后的虚耗过度。之后,我重回审讯室,发现墙面痕迹凌乱,乍看像是激烈打斗所留下的,但逐条查实,痕迹浅表且刃口一致,更像是有人为混淆视听而掀起玄风,故意留下的。”
原来如此!“噬魂咒”需要近距离施术,所以今日的“会审室之约”,玄老是蓄谋已久,尊者却掉以轻心,被施了“噬魂咒”;但同时,此术极耗玄力,玄老完成后开门,在外接应之人,就迅速处理现场,造成“激斗”的假象,混淆视听。
(至于玄老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向尊者施下“噬魂咒”,来窃取秘密?尊者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意图拉拢——)
“年老师果然细心。今日的整件事,除了面上的信息,您是否还收获了其他‘蜘丝马迹’?”尊者问得小心。
“但说无妨吗?”年老师谨慎。
“直言不讳。”尊者做一个“请”的姿势。
“好。你的那个学生,也就是‘组长’可能有问题!”年老师一针见血。
尊者扶额:刚才红夫人说“组长因为尊者未醒,遂向她汇报了事件的经过”,可天下间哪有这般迫不及待的道理?
“还听吗?”年老师蹙眉,他觉得还是直接上报(翼云天)比较稳妥,“不听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正听着呢。”尊者一脸的虚怀若谷。
“早在于小姐折断发夹之前,你的那个学生已脱离‘影卫’小队。后来于小姐折断发卡,但因为有人对原本的路径做了微调,我们就显得滞后;还是她身边的一个侍卫率先出手,我们这才找准目标方位。而你的那个学生,他是最后一个出现。”年老师观察入微,“你的学生是警惕、敏锐之人,因为比我们都年轻,怕我们可能会不服他的‘组长’之位,所以每次任务都力争第一:更早一步行动、更快一步到达,无一例外。但这一次是为什么?”
年老师抛出问题,但不需要别人解答,他心里一清二楚:“此外,有人还说,也就是你的学生,他说——”
“等一下。”尊者忍不住打断,“我们同事多年,有事说事,不要总强调‘他是我的学生’,有点刺耳。”
“习惯就好。”年老师不予迁就,“你的学生说‘是韦老师进来考域之时,为避免被人发现,所以在路径上作了微调’。对,这当然说得通,但有一点疑问:‘路径的微调’是否需要玄力的全程支撑?”
“需要!”年老师与尊者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是年老师表达得强烈,“韦老师与玄老战到最后,她是殚精竭力,死死支撑的只有挡在于小姐面前的‘隐符’之墙!所以——”
这一句,年老师不着急说完,他等着尊者的自行补充。
“所以于小姐折断发夹、你们跳出营救之时,所遇上的‘路径的微调’,就是‘我的学生’所布施的。”事件的逻辑已然清晰,但真要尊者自己补充说出来,还是叫他汗颜,“‘我的学生’是图谋不轨;而我,是用人失察。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