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翼云天微微颔首,与三步开外、正在饮茶的尊者说:“准备收网。”
尊者放下茶盏,走近:“是该差不多了。这网撒得太广、拖得时间太长,却独留琮晴一人在局中周旋、主导,每一步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的状况,叫人揪心。”
尊者之前称她“于小姐”,如今叫她“琮晴”,这陡然拉近的距离,叫翼云天一喜,眼中的跳跃亦如青葱少年,但很快又淡淡伤怀:“我很心疼。只可惜,这是她的主战场,也只有她亲手了结此案,才能抚平内心伤痛,卸下责任。而我难以代劳,只能全力助攻。”
尊者表示理解:“四年前的‘暗部之殇’,组员在眼前离世,她身为组长,负罪感、挫败感只会越积越深,亟需一场痛快淋漓的厮杀才能洗刷。不过,接下来的局面,是我们在外周顺藤摸瓜,扫清对手的背后势力;但内场才是关键,少爷预留在她身边的近侍已经暴露,而我的‘影卫’鱼龙混杂,所以全都收回了。这样是否还能确保她的安全?”
“应该无妨。”翼云天另有担忧,“正面交锋在即,琮晴似乎也开始烦躁——”
……
内场,“纲”的噩耗,传得人心惶惶。考域之地,允许正面厮杀,事件的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齐全,就算名正言顺,不可以斥责,就算指指点点也不应该;但这件事不同,所以信息都模棱两可,就像深夜里的一只手,放过谁,又扼住谁,全都由不得人。
则弦与竹攀,两位选手组成一组,正在房内用餐时,翼云瑞推门而入。
“快帮我联络一下琮晴。”翼云瑞行色匆匆,端起桌上的茶壶一饮而尽,“考域里有个神秘人,琮晴是独自行动,我担心她会遭遇不测,还是同我们一队来得安全。”
独自?则弦一怔。
竹攀替她解围:“我们一队?翼云少爷真是说笑,你都不是我们这队的呢,还想拉别人进来。再说,考域之内,是不许私带玄器的,她(则弦)又怎么联络的上?太强人所难了。”
“怎么会强人所难?孔雀家位列第二家族,琮晴独受宠爱,于前辈这爱女心切的,呃,当然这份‘爱女’之情,其中也包括你——”翼云瑞拍拍则弦的肩膀,示意平心静气,“他肯定会给你联络用的密符,方便姐妹之间有个照应。”
“姐妹?好一个姐妹!”则弦把翼云瑞搭在肩膀的手推开,面有愠色,“我联络不到她;就算可以联络的上,也不想给你们牵线。自己喜欢,就自己去找啊。”
“你这是怎么啦?”翼云瑞抚上她的额头,“你这是发烧了,还是你俩又吵架了?”
“走开!”则弦下了逐客令。
翼云瑞还想纠缠,竹攀就把他推得老远,然后闭门谢客。
“怎么了,看你有些烦躁?”竹攀似乎很关心,“你是在担心于小姐吗?”
“可能吗?”则弦低头看着胸口的伤,“我没那么大方。”
“根本就用不着大方!上一局末了,你挡在她前面,她却将你重伤,还说什么‘孔雀家一个女儿已是足够’。”竹攀对于在意之事,记忆犹新,“所以不用管她,由得她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