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江九黎睫毛微微垂着,看上去格外温驯。没有针锋相对,还肯和他说话,真教他不习惯。
他望着她,淡然一笑,“嗳,别这样,是我利用你在先。”
“抵消了,以后和谐相处。”
于是,车厢内破天荒地出现了融洽的气氛。
傅其琛说儿时趣事逗她,江九黎不再紧绷,神态也稍显自在起来。
“小时候有一回出去打猎,捉到一只鹿,想带回家里养,它挣扎,但是挣不脱我的怀抱。很大的一只鹿,我拖不动它。最后我累极了,不留神睡着了,醒过来它早跑了。”
她问:“你那时没有枪么?”
“没有,我爸不让我带枪。”
说到这里,他把枪从口袋里拿出,被他揣暖了,一点也不冷。
“你不会用枪,对吧?”傅其琛戳破她的谎言泡沫。
江九黎如实回答:“那枪是我从一位军长身上偷来的。”
“胆子真大,你不怕他回头通缉你?”
“当时只想从花烟馆逃出来。”
他唇角微微一动,似欲言又止。
“我妈是江崇左的三姨太,正夫人去世留下我大哥一个独子,随后二姨太被扶了正,为了争夺江家财产,她使计送大哥去美国留学,把我赶出了江家……”
回忆是只困兽,封锁太久,一旦扯开了透气的口子,溜出去了,拉也拉不回来。
她在诉苦,对象是傅其琛。
曾经避而远之,用尽伎俩,甚至不惜自毁形象,也要逃离的军阀之子。
江九黎顿了顿,笑道:“我这么说二姨太,你可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