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段风流,媚而不俗的旗袍最是适合。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十分正确。
跟前儿的女子,摄人心魄:琵琶襟杏色丝绒旗袍,红宝石的盘扣,滚边绣蝴蝶,镶着金线银线。
贴体的裁剪,下摆盖住脚面,勾勒出起伏的曲线。两侧细窄的开衩,是乍泄的春光。
“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么?”江九黎被这身紧腰的旗袍勒得脊背僵直。
“不喜欢?”傅其琛道,“那我带你买洋装。”
她一心牵挂着顾舒乐,不愿再麻烦,昧着良心道:“不了不了,挺好的。”
人倒是端庄优雅,沾满黄泥的鞋却不太高明,细白的脖颈也像缺点什么。
想到这里,傅其琛又打发司机去了洋行。
扫货完毕,终于到六国饭店停了。
这是西洋风格的四层楼建筑,挑高的大面窗,主楼圆顶上高挂着六国列强的旗帜,拱门外靠着一溜拉洋车的车夫。
玫瑰金的天鹅绒窗帘长垂及地,边沿流苏点缀,浮华笨重,风吹不动。舞池的地板弹性极好,跳舞时地板会颤动,又称弹簧地板,左边设着一面形若凯旋门的描金大穿衣镜。
傅其琛是常客,印度侍者殷勤地迎上来,领两人去了二楼包间。
江九黎头一次见识被外国侍者接待是要给小费的。
推门进去,便听里头有人道:“六哥,来的正好,给我打两牌,我输得不得了!”
“现成的人摆那儿你不叫。”傅其琛道。
水晶灯洒落的碎光底下,几个人在推牌九,说话之人是个架着眼镜的男子。其余的歪在沙发上闲聊,她只见过徐衍。
“六哥带女伴来,也不介绍介绍。”
众人起哄。
徐衍讶然道:“哟,这不是江四小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