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祖母,他、他怎的哭了?”她一动也不敢动,结结巴巴地问。
阮氏笑着把小家伙接了过去:“想来是饿了。”
唐筠瑶这才松口气,只要不是因为她抱得不舒服才哭的就好,一时又巴巴地跟在阮氏身后进了次间。
唐松年揉了揉额角,稍稍缓解了那阵莫名奇妙的痛楚,可神情依然有几分茫然,连心口也像是被东西压着一般,沉甸甸的难受。
这种没来由的难受感觉,似乎在几个月前也曾出现过……
他皱着眉,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数月前的那个梦境,梦中的那个自己被浓浓的悲怆压逼的感觉仿佛也跟着而来,让他下意识地按在心口位置。
“爹,你怎么了?”唐筠瑶担忧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眸,便望入一双充满关切和担心的眼眸。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若无其事地回答:“无事,就是觉得这屋里闷得慌。”
“方才祖母怕风太大,小侄儿会受凉,让我把窗掩上,我开了就好。”唐筠瑶一边把半掩着的窗推开,一边解释道。
“不过,爹,你也不是十几二十的小年轻了,也别总顾着忙这忙那的,适当也要放松放松,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好处。总不能年轻时被人取笑身子骨弱,到老了还要被人这般取笑吧?”她碎碎念起来。
唐松年一脸无奈。
得,年轻时当兵被人嫌弃身子骨弱,这已经是他一辈子抹不掉的黑点了,同僚好友也好,家里的小兔崽子也罢,不时就拿这个出来说两句。
“我跟你说,你若是再这般不爱惜身子,废寝忘食地忙这个那个……”
“好了好了,爹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怎这般哆嗦,就跟你娘一个样!”唐松年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唐筠瑶一脸古怪地望着他,慢吞吞地道:“方才娘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就跟你爹一个样’。”
难不成天底下的爹娘都爱用这句话的么?她纳闷地挠了挠脸蛋。
唐松年哑然失笑。
唐筠瑶虽然舍不得软绵绵的小侄儿,不过也不好久留,遂准备打道回府。
恰好此时送走了最后一名宾客的唐淮周喝得满身酒气地回来,看到她便打着酒嗝问:“要回去了?”
唐筠瑶嫌弃地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离我远点,臭死了!”
唐淮周却愈发故意往她身边凑:“哪里臭了哪里臭了?明明一点儿都不臭,都是酒香呢!”
唐筠瑶只觉得一阵逼人的酒气扑鼻而来,熏得她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都当爹了还这般淘气,像什么样子!”唐松年轻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