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这个毒妇还是姑姑你亲手调教出来的呢!”唐筠瑶以指尖轻轻地在她脸上滑过,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的恐惧与仇恨。
“姑姑想知道上辈子你那个好皇侄荀颉复是怎么死的么?”唐筠瑶松开她,用帕子擦拭捏过她下颌的手,不紧不慢地问。
“不、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芳宜颤着声音,用力捂着耳朵,不想去听,也不敢去听。
眼前这个不是人,是恶鬼,是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尽管如此,唐筠瑶那无比温柔,却也带着无比恶意的声音还是透过她的指缝,强硬地传入她的耳中。
“本宫当着你的面,命人剥开他的衣裳,割去他的子孙根,看着他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去又滚来,那惨叫声啊,啧啧,生生把地牢里的老鼠都吓跑了!”
“那般俊俏的一个年轻人,走到街上,能引得无数大姑娘小媳妇芳心跳动,可在地上滚了足足半个时辰,活活痛死的时候,那张好看的脸蛋沾满了鲜血、汗水和泥巴,唉……真真是可怜见的。”
“好好的一个玉人儿,竟是这般便痛死了,本宫难免有些怜惜,便命人把他的子孙根泡进药酒里,切下一半送给东狄王太后作为纪念。毕竟他侍候了那王太后多年,如今乍一去了,怎么也得给她留点纪念,你说对么?”
“啊啊啊,你这个疯子,疯子!!”芳宜快要疯掉了,尤其是发现耳边竟然当真有啪啪啪的掌掴声,以及年轻男子的惨叫声,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绷到了极至。
“至于另一半嘛……自然是留给姑姑,好歹也是荀氏皇族最后的男丁,又与姑姑母子一场,姑姑每日看着它,便当是每日瞧见那个让你怀上骨肉的‘至亲’了,不是么?”唐筠瑶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诡异,压低声音,无比轻柔,一字一顿地道。
芳宜骇然,瞳孔急剧收缩,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嘭’的一声断了。
“你胡说,你胡说!”她尖声叫着,如同疯妇一般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唤着‘复儿’,一会儿又唤着‘皇兄’,每唤一声,便以头抢地,那呯呯呯的撞击声响在屋内,却又瞬间被她的尖叫声所掩盖。
唐筠瑶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她的额头渐渐渗出鲜血,鲜血越来越多,可她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停。
终于,她转过身去,抬手转动机关,紧接着,石门打开,唐淮周立即便冲了进来,紧张兮兮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头,最后望了一眼仍旧用额头撞击地面的芳宜,迈步走了出去。
唐淮周看了看明显已经疯了的芳宜,神情若有所思,只是也没有多留,追着妹妹的身影也离开了。
片刻之后,另一道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唐松年的身影便出现在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狱卒跟前。
“大人,您瞧她……”狱卒如同见了主心骨,连忙迎了上来。
“随她,若是不死,那便一切照旧;若是死了,记得往心口上多插几刀,免得她‘起死回生’,然后再扔到乱葬岗上。”唐松年冷漠地道。
“是。”狱卒拱手应下。
走出畅听楼,唐筠瑶深深地呼吸几下,看着不时有成群结队的百姓欢天喜地地往畅听楼走去,准备观看今日即将上演的新戏。
耳边尽是男女老少对新戏的议论,那一张张或是白净,或是粗糙的脸庞上,尽是欢喜与期待。
隔得一会儿,舞台上敲响一阵咚咚锵锵的声音,周围的百姓立即加快脚步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