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过后,马上就是立夏了。
朔方的天气已经有点炎热,城外农庄的麦苗子仿佛一面翠绿的海洋。
站在城门楼上俯瞰过去,迎着带着淡淡青草香的微风,让人不自觉的心旷神怡。
延州知州张端展开双手,双眼微微眯着,脑子里幻想着自己此时此刻就站在延州的土地上。
“呼,若当真如此,我张守仁此生足矣。”
作为土生土长的延州人,他一时希望能够亲手带领乡亲们走出困境。
犹记得当初突厥大兵南下,一路从延州越境而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张端虽是寒士出身,但一身肝胆也不输给军中将士,带领民兵与突厥人周旋于山野之中,即便死伤惨重,也要拉上几个突厥人一同陪葬。
渭水之盟后,延州百废待兴,张端被举荐为一州知州,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年过去,如今的延州百姓依旧是食不果腹,再看朔方,原本在梁师都兄弟俩的暴政下奄奄一息,谁又能想到,这才多久,朔方就成了整个大唐最富裕的地方。
去年寒冬之际,延州便是借助朔方产出的地瓜和土豆,才度过了饥寒交迫的冬天。
张端此时有感而发,心中不无羡慕,但更多的则是憧憬。
远处,一道浓烟滚滚而来,呜呜的汽笛声仿佛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屈突通老将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诸位,你们看到了吧,一来一回只要小半个时辰,铁道之便关乎重大,此次会谈,你们一定要站在老夫身后,决不能轻易妥协啊。”
张端几个知州面面相觑,都是苦笑不已,若是真能将铁路修到本州,那肯定是好的,但他们听说朔方这位郎君很不好说话,心中已然惴惴不安起来。
呜呜!~
火车带着轰鸣声渐渐驶入车站,不多时,来自全国各地的货商纷纷而下,将偌大的火车站挤得水泄不通。
火车站门口,电动观光车已经排成了长队,恭候这些原来的客商们搭乘,一切都是那麽的井然有序。
几个来迎接亲手的百姓在人行道拉起了横幅,上面写着亲友的名讳,生怕对方错过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叫卖的货郎拿出用硬纸板卷起来的话筒,不知疲倦的重复着有趣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