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本来就会生发脆弱心理,苏瓷私下在连跃面前也习惯了当小孩儿,于是这会直接把自己当祖宗了,安心让连跃抱着,像考拉一样把挂在他身上,闭着眼睛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结果连跃刚走出正房的门,忽然停下步子不走了。
苏瓷微微感觉出有点不对劲,便慢慢抬起头睁开了眼睛,然后眼睛微微一睁,打眼就看到了站在廊庑台阶下的钱小川,他正眯眼蹙眉扭曲着满脸表情地看着她和连跃。
凎!
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和钱小川对视两秒,苏瓷几乎立马就醒过神睁开了眼睛。然后她果断从连跃身上下来,清一下嗓子端起自己师父应有的做派来,冲钱小川打了声招呼:“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钱小川一脸被塞了满嘴狗粮的表情,抬脚上台阶,“我回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连跃倒是完全无所谓,不觉得尴尬不说,还在打量完钱小川后问了句:“这衣服哪儿来的?”
苏瓷也是听连跃这么问,才摆脱尴尬意识到钱小川今天—行头有点不一样。她也把钱小川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也就出去混了几天没见,你这穿的是什么呀?”
终于关注到他的着装了,钱小川顿时神气起来,抬手把衣摆往后一扬,扬起下巴道:“怎么样,没见过吧,哥们穿的是西装。去年年底刚火起来的,南方人现在都穿这个。”
苏瓷当然见过西装了,只是没见身边人穿过。
时间的齿轮一分不秒不停,原来都到了流行西装的时候了。
钱小川在苏瓷和连跃面前臭得瑟了一会,又说:“明天咱们古董店正式开业,哥们儿就穿西装过去,保准又洋气又有面儿。”
苏瓷笑着给他泼冷水,“古董店不需要洋气,越老气越好,穿这个还不如穿个短袖的唐装,还有你穿这一身去开业,客人还没送走,只怕先把自己给热死了。”
现在可是大夏天,一件衬衫加一件西装外套,不热死才怪呢。
钱小川无所谓,进屋到沙发上坐下来,给自己倒杯水喝,“哥们命硬得很,热不死。”
苏瓷:噗……
您命最硬您最牛!
再过半天,苏瓷的感冒也就差不多好透了。第二天瓷宝斋开业,钱小川把该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自己果然也是穿一身黑西装打领带出场,倒确实是有那么几分洋气贵气。
但还没洋气一个小时呢,就热得满脑们都是汗珠子。到后头洗脸都洗不过来,他只好把外套给脱了,只穿里头的白衬衫迎客待人,差点没把苏瓷笑死。
而从瓷宝斋放完鞭炮正式开业以后,对面品古阁的小徒弟就没停止往瓷宝斋张望。看了大半个小时下来,他跟他师父贺老先生说:“师父,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热闹去?”
贺老先生本来就对瓷宝斋没太大兴趣,自然想都不想道:“有什么好看的?同行是冤家,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完了。半天没见有几个人上门,有什么好看的?”
小徒弟想想觉得也是,开业后瓷宝斋都没几个上门捧场的客人,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这其实也和古董店的性质有关系,开店和摆摊儿不一样,摆摊儿那东西都便宜,什么人路过都能过来看上两眼,随口问上两句,觉得喜欢还能买两样,说不定能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