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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们一家在此留宿。
星月特别喜欢陈筠茹,一直缠着她要一起睡。韩西昭顺水推舟,正好把这小作精遣走。
房间里,韩清妧洗完澡在擦头发,“妈妈的状态真好,像个小姑娘似的。”
闻言,韩西昭坐在床头看书的动作一滞,思绪飘到了Samle给陈筠茹催眠那天。
Samle靠催眠洗去了陈筠茹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甚至按照韩西昭的命令,给她注入了一些新的回忆。
一些编造的、对她而言却是幸福的。
夫妻恩爱,丈夫多年前因病去世……
她的人生中再也没有韩清妧的父亲,也没有蒋绍廷的父亲。
记忆消失,她算是过上了崭新的生活。
“老公。”见他半天没反应,韩清妧侧过头喊他一声。
韩西昭瞬间摄回心神,想到她刚刚的问话,回答:“她向来很有童心,性格也很单纯。”
韩清妧了然地点点头,目光试探地看着他,沉声道:“蒋绍廷好像有心和你亲近,你怎么想啊?”
“纷纷扰扰这些年了,我只能说顺其自然吧。”韩西昭目光放到书上,似乎对这件事兴致不高。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韩清妧也没办法再劝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世事如此。
“不过,年龄大了,也不想关系太僵。”韩西昭放下书,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过两天一起吃顿饭吧,谢谢他们夫妻来医院看我。”
的确,他手术那天将近十个小时,除了韩清妧和路西法,蒋绍廷和颜琼也在外面等了大半天。
再加上蒋绍廷帮他追妻,他提出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也是情理之中。
韩清妧放下毛巾,凑到他身边,给他按着太阳穴,声音放柔:“老公,两年前,就是大家都以为你出事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
知道我管理不好公司,就到咱们公司来做了CEO,拿薪水打工那种。还有我生星月的时候,他们夫妻也来看过我。那件事是上一代人的纠葛,就咱们这代人而言,他并不是一个坏哥哥。”
顿了顿,她担心他误会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又开口解释一句:“我没有劝你做什么决定的意思,只是单纯说一些自己的感触。”
“我知道,”韩西昭拉下她的手,反握着拉她坐在床沿,搂着她的腰,声音疲倦:“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们看未来。”
以前那些纷乱的世事,真相他也知道了。可是冤有头债有主,韩清妧母亲不在了,他不可能归咎于韩清妧。
说到底,趁早放下是他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