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隐隐约约传出来,孟栩然心不在焉地收拾行李,她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搂在怀里。
是因为前几天薄明烟的自卑,让她很想将日记给薄明烟看看,所以回家重新收拾行李时,她拿出来放在了行李箱里。
但现在孟栩然又有点犹豫了,是不是应该等薄明烟状态好一些再给她看。
她希望这里面敛藏的秘密对薄明烟来说是欢喜而不是压力。
片刻后,孟栩然放下日记,拿起了一次性床罩去铺床。
她时不时会朝卫生间看一眼,留意里面的情况。
床铺好后没多久,薄明烟从卫生间出来了,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孟栩然问:“怎么不吹干头发?”
薄明烟没有回话,她疲惫至极,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吹干头发了。
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竟然才让她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放松,至少不会在看到满地的梧桐絮,又涌出难以言喻的难过情绪。
孟栩然拿来了吹风机,薄明烟倒在床上睁着眼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头发从床沿垂落,被孟栩然捞了起来,小心地兜在怀里。
“长长了好多。”孟栩然手执着吹风机帮薄明烟吹着头发。
她还记得,薄明烟刚回南泉市时,头发才过肩,现在已经快到腰了。
薄明烟抿着的唇动了动,默然不语。
吹得差不多了,孟栩然调低档位才发现薄明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呼吸均匀,但眉心是轻皱着的。
孟栩然伸手悬在薄明烟的额头上方,悬了好一会儿,快要碰触到薄明烟眉心时又缩了回去,比起抚平薄明烟的眉头,她更怕弄醒薄明烟。
给薄明烟盖好被子后,孟栩然收起吹风机,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酒店楼下的超市买了点吃的。
付钱的时候,她盯着玻璃台下方排列的烟,没忍住,买了一包。
回到酒店大厅,碰见了徘徊在门口穿着黄色工作服的外卖员,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孟栩然拿出手机接听后才想起来,她给薄明烟在海市订了蛋糕。
当初是她提出薄明烟过生日来海市旅游的,因为海市有个很厉害的翻糖蛋糕师,孟栩然在三个月前就开始排单了,亲手绘制了图样——
她与薄明烟在中间,旁边围着一排排版小人,有高定组那些人,也有家人,薄明烟的小人偶后面就站着薄伟泽。
中间沟通修改了多次,昨天才做好。
配送蛋糕的外卖员在来的路上与别的车发生了碰撞,蛋糕掉到了地上,孟栩然定的另一款可以吃的彩虹慕斯颜色都融在了一起,边角也被磕掉了一大块。
翻糖蛋糕上薄伟泽的小人偶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粘牢固,别的都还好好的,只有他掉了下来,小人偶的脸上磕出了明显的瑕疵。
高大的可以给薄明烟足够支撑的人,一夕之间,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