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又想,暗自吸了口气,抬眸看向了周衍卿,说:“周先生,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我想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放弃周太太肚子里的孩子。”
周衍卿闻言,皱了一下眉,说:“什么意思?胎儿有问题?”
“胎儿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怀胎十月,如果周太太一直是这个状态的话,不但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对她自己也不好。我跟心理医生讨论过了,如果以这种情况执意生下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把周太太逼疯。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已经很不健康了,如果不能让她从现在的状态里走出来,会很危险。”
她小心翼翼的继续道:“其实周太太还年轻,也许可以缓一缓。先把这心病给治了,对她的未来会更好。希望周先生可以考虑一下,我看着周太太每天这么痛苦,也是有些不忍心才想跟你谈谈这件事。当然,一切还是依着周先生你的吩咐,我们一定会尽力保住这个孩子,就是周太太也许要吃些苦。”
她本以为周衍卿会发火,可意外的是,从头到尾周衍卿都没怎么说话,眉宇之间郁结难舒。
沉默良久,他才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我考虑考虑。”
“好的。”
说完,周衍卿就出了办公室,回了病房,远远便看到徐妈站在病房门口,这几天净虚一直会来医院跟程旬旬说说话,也只有对着净虚,程旬旬会开口跟他说话,偶尔他弄个水果,她也会吃。
周衍卿过去,往里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净虚就在里面。徐妈瞧了他一眼,想了想,对他说:“周先生,能不能跟你说两句话?”
周衍卿闻声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点了点头,说:“好。”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似乎是说好的,在主治医生找他之前,周亚男打电话给他说了关于孩子的事,现在连徐妈也跟他说孩子的事,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非常坚持的想要那个孩子,而不管程旬旬的意愿和死活。
他心里有些烦闷,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包烟,点了一支。
徐妈说:“我看旬旬是真的很痛苦,小诺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对她的打击何止是小诺的事,只是小诺是她心里最后一根弦,连着最后一根弦都要断了,她自然就支撑不住了。
她说:“也许这个孩子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她现在钻了牛角尖,心里没了希望,我怕这个孩子没了,到时候小诺回来,我怕她会后悔,这件事会成为她心里解不开的结。不是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是她想错了方向。她心里的结够多了,我只想一个个的给她解开,而不是再给她系上一个。”
徐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想了想,问:“小诺有消息了吗?”
周衍卿垂了头,长长的吐了口烟,说:“总会找回来的,如果找不回来,我就让他们死。”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手里的烟被他捏进了掌心里。
徐妈见着低呼了一声,周衍卿却若无其事,将烟头丢进了垃圾桶内,回了病房。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病房里只有净虚一个人。周衍卿皱了皱眉,问:“旬旬呢?”
“在厕所,应该很快出来。”净虚站了起来,转身面向他。
“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旬旬该休息了。”
净虚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确实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