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法不责众,在众口一词且自己确实说过不少次的情况下, 娇杏只冷笑以对:“怎得, 碧烟姑娘又有指教了?”
她今日若压不下这小蹄子,要如何服众!
“即便说过, 那又如何?这天下间, 还有不许传道授业的人自称先生的道理么?”
“唔,道理是有的。”刘拂掰着指头细数, “毕竟批面风水相面者都称先生,他们虽不如咱们娼妓卑贱, 到底也不是牌面上的人物。”
说罢又含羞带怯, 红着脸抿唇笑道:“还有那些地主家的坐馆女先生, 私下里的勾当不说, 明面上也是教书育人的。想来姐姐当年在主家见的多了,才会这般自称。”
这娇杏,原是个大地主家的家生子, 因爬了哥儿的床害他误了学业,以至惹恼太太被发卖出来。
她素日里红袖添香, 自然识文断字。
被道破底细的娇杏面上阵青阵红,冷下脸怒斥道:“既如此, 你还不快与我道歉,只跪下磕个响头,我便不拉你去妈妈处问责。”
“可惜这道理, 是原先的。”刘拂抱拳, 对着京都方向一拱手, 正色道,“只是自建平五十一年腊月初八起,圣上亲封衍圣公之女为‘言信先生’,至此之后,寻常女子再不可用此称呼。”
她句句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你!”娇杏咬牙,几次张口想要驳斥又吞回话头,撑住身前的木桌,掩饰发颤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憋出一句:“你是哪个牌位上的人物,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消息!竟敢拿圣人胡说八道!”
“呵。”刘拂笑道,“姐姐忘了,腊月初八时,我还是个良民……有腿有眼,不需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亦能去衙门口看朝廷敕发的榜文。”
刘拂道:“不知娇杏姐姐,可还要我叩头认错?想来春妈妈此时,已经起了。”
能在青楼中混得如鱼得水,甚至能挣得春海棠的性任,娇杏火爆的脾气之下,自不会是一颗看不清形势的榆木脑袋。
她很快冷静下来,用手中的竹板敲了敲桌案:“上课!”
这堂课,注定不会安生。
时下纸笔金贵,书本更是贵重。
相比起三个铜板一枚的鸡蛋,薄薄一本《千字文》也要五十文钱才能买到。
春海棠虽舍得买纸给她们练字,却不舍得一人配上一套教材。是以整个饶翠楼中,只有娇杏手上有书。平日上课,都由她将字句用木炭抄写在小木板上,供姑娘们识认。
两个月的时间,已够她们认上许多字,而接下来,则要用棍棒驱赶着背诵经典。
像花娘这样的身份,自不可能去考科举。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书,不过是为了伺候贵客时,不会在对方文兴大发时扫兴。
而妓子们等级的划分,也从此刻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