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甚至在想,公主的从天而降,莫不是佛祖给他的考验?而他修为不够,便……成了折磨。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卧佛寺,连采买之物都忘了,住持罚他跪在佛像前,诵经作揖,可佛经入耳,一闭眼,却全是嘉萝泛红委屈的双眼。
他的心,再也静不下来了。
屋内雾气缭绕,描朱正在服侍嘉萝沐浴,她往浴桶里撒了几捧玫瑰花瓣,又拿了水瓢轻轻地往嘉萝身上浇水,嘉萝靠在壁沿上闭目养神,她的一张脸氤氲在雾气之中,美得倒有些飘渺了。
描朱便拿余光去觑她,暗暗感慨公主当真是肤若凝脂,光是一张脸也就罢了,难得的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吹弹可破,兼之白皙嫩滑,不愧是牛乳养出来的,是极好的皮相,当得上极品二字了。
这般想着,嘉萝已经沐浴完毕起身了,水滴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流淌滑落,描朱拿了巾子替她仔细擦拭,也不由得有些脸热,嘉萝腰肢纤细,不堪一握,身材虽纤细,却不是干瘦,浑圆处丰腴诱人,端的是纤秾合度,这样销魂的身子,一旦尝了,怕是这辈子都戒不了,也不知未来驸马究竟是修了几世的造化,偏他现在还这样的不知趣,日后有得他后悔的。
正这么想着,点翠忽然脚步匆忙地进来,回禀嘉萝道:“公主,忘尘回来了,说是出去采买空手而归,被住持罚了去跪佛堂两个时辰,算下时辰,这会子也该跪完了。”
描朱已经服侍她穿好中衣,湿发擦干了披在身后,她看了点翠一眼,淡淡地道:“知道了。”
坐在妆奁前,嘉萝端详地镜中的自己,身后的描朱点翠也望着镜中的嘉萝,打趣道:“公主绝色,艳杀海棠,旁人要领略美景,跋山涉水也是有的,公主却只需坐在镜前即可,倒是省了不少奔波。”
点翠也附和道:“公主无事了,也可揽镜自照,这样一张脸,总归是不会看腻的!”
嘉萝却只是沉吟不语,片刻后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朱唇,吩咐道:“唇色太红了,给我敷点粉,掩住原本唇色,化成气色不好的样子。”
描朱点翠闻言面面相觑,虽觉不解,却也依旧照做。
眼前的妆奁是个可折叠的妆匣,由黄梨木制成,背部刻有凤穿牡丹图案,是描朱特地从宫外置办的,自是不比宫里坐地的妆奁,但好在便携易带,也不占地方——这个厢房,原本也不大。
之前她也回宫了一趟,奉嘉萝之命见了皇后,说嘉萝要在寺庙小住一阵,诵经礼佛,以求佛祖庇佑,皇后向来是行佛的,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等化好了,嘉萝吩咐她们下去,远远地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们又是不解,点翠忍不住问道:“公主这是何故?我们留在这里伺候你不好么?”
嘉萝啪嗒一声将妆匣合上,勾唇笑道:“因为——你们的驸马快来了,你们再继续留在这儿,岂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