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挽歌的语气、目光以及眼底的神色,均是不加掩饰的高高在上。
以她的身份,确实可以站在顶端凝视这大昭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子了,再加之平日里被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心高气傲也不足为奇。
只是聂灵儿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对方的不屑丝毫没有刺痛她。
因为对方说的也没错,论身份论地位,自己与对方是云泥之别,确确实实就是一名普通的小农女。
这时,见聂灵儿没应声,一旁的卫东珠则出言道:“今儿是湘王府的宴席,若这位姑娘真如挽歌说的是一名小农女,为什么会被邀请?”
说着,卫东珠目光扫过聂灵儿今日华贵大气的衣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刚刚远远瞧着就觉姑娘这身衣裳精致无比,现在离近了看,才更能瞧出其繁琐细节。”
“上好的浮光锦和淮绣,金丝银线针脚平整有序,当真是上乘的刺绣技艺。”
“淮阳不愧是大昭刺绣的兴盛之地,就算是作为京师的都城,有这般高超技艺的绣娘也是难寻,怕是只有皇宫里的司珍房里去找了。”
众人闻言,目光都不禁下意识的多打量了一下聂灵儿的衣裳。
都是闺中小姐,对布料刺绣大都精通,却如卫东珠所言,这位姑娘的衣裳确实精致精细。
卫东珠说话的语气,让聂灵儿不由的看向她,心里下意识的想起余桑浅来。
倒不是两人有多相像,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姑娘和桑浅姐姐一样,作为千金小姐身上却没有那种压人的气势,给人一种温婉淡雅的感觉。
而聂灵儿也没有打算混搅试听,对于自己的出身,她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小姐猜的没错,我……”话头一顿,聂灵儿改口道:“民女确实只是淮阳的一介草民。”
原本还因为卫东珠夸赞她的衣裳而心中隐隐不爽的左挽歌,一听聂灵儿的话顿时没忍住嗤笑出声:“我就说嘛,怎的就突然跑出来一个新面孔?”
“既是淮阳来的,那就更不可能是什么尊贵的身份了,到底是被我猜中了!”
而几个左挽歌的追随者也是纷纷露出不屑的目光,审视一般的将聂灵儿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个遍。
模样确实漂亮,衣品穿搭也很有一套,初见也确实让人惊艳。
不过到底逃不过平庸的出身,再如何好看会打扮,野鸡也变不成凤凰。
“不是我说,平民也该有个平民的样子,曜黄色这般庄重亮眼的颜色,你真以为自己压得住?”终于,左挽歌还是无法彻底忍受别人和她撞在同一色系,在得知聂灵儿不过一介草民之后,更是不会隐忍了。
闻言,聂灵儿目光不躲不闪的看向左挽歌,眼神里没有惧色,只有平静。
“衣裳本就是一个物件,穿什么款式、穿什么颜色都由着人的心情和场合而定。”聂灵儿不慌不忙的淡淡应声:“民女今日这身曜黄色的衣裳确实略显华贵,那是因为今日场合不同。”
“只因这里是尊贵的湘王府,所以民女才特意穿了这件衣裳,以表达对湘王、小王爷以及郡主的敬重。”
说着,聂灵儿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左挽歌正黄色的衣裳,语气轻飘飘的道:“还是说,小姐觉得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哪怕是来湘王府赴宴,也该穿着素衣,不用考虑其他?”
自知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无法和眼前这位千金小姐争论的,于是聂灵儿直接把湘王府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