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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翻覆

“儿臣领罚。”赵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道。

“卫尉寺不适合再留在你手上了,让你管屯兵和军器仪仗,你倒好,屯去自己玩了,再罚俸三年,让你长长记『性』。”天子削了赵溶的朝廷官职,罚了俸禄,然后没下文了。

赵沛不解抬头,豢养狩奴可不是小罪,明摆着不把人命当人命看,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就算赵溶是皇子,天子不打算给他定死罪,那也不至于就是革职这么简单。

赵沛这眼神,天子看了个正着,却是不慌不忙地接着道:“回去静思己过吧,没事别出门祸害人了。”

这句话说得随便,却是圈禁的意思,赵溶不单单是要禁足在家中思过,而且还是个无限期的禁足,除非天子哪天松口了,他才能出来。

赵溶心道不妙,却还是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谢恩。

赵沛看着天子又看了看赵溶,不悦之『色』根本掩饰不住。禁足这件事对想要争储君的赵溶而言确实是个打击,可对于他所犯下的过错,实在罚的太轻了。

赵沛还想说什么,可天子已经看了过来,一双锐利的眼如鹰隼般能穿透人心。就这一眼,赵沛就明白了,天子不希望他再开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赵沛告退,转身走出大殿。跨出门槛的瞬间,天空飘落的细雪扑面而来,激得他清醒了不少,可也止不住地心寒。人命生而就有贵贱之分,即便他不愿承认,儒学中说载舟覆舟,说民贵君轻,说到底那也不过是儒士们一时的说辞,权利巅峰的人哪儿会真想着民贵君轻,他们想的是长舟不覆、江山永固,想的是互相制衡、渔翁得利。

大殿里头,赵溶还哭着,天子颇为头疼按了按额头两侧,忽斥道:“哭什么!”

赵溶一惊又要告罪,天子却“唰”地立起身阔步走到他身前,一把抓了他胸前衣襟把人揪了起来。

“我赵氏子孙,何时就你这点出息了!”

赵溶急忙止住抽噎,道:“儿臣不敢了,儿臣不哭,父皇如此恩宠,儿臣必要粉身碎骨以报,绝不再给父皇丢脸!”

天子冷笑一声,道:“你还知道谢恩。”

“儿臣知道,父皇罚儿臣,那都是儿臣自找的,父皇没让儿臣抵命,已是大恩德。”

天子瞧着儿子上一刻还哭得两眼通红,下一刻便能将马匹拍得一本正经,竟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松了他的衣襟将人推开两步,自己回到龙案前,捏起那本方才被他丢在地上的折子翻了翻。

“别学你那胞兄。”天子淡淡道,“世族也好,北斋也罢,说到底都是朝廷的臣子,帝王的走卒。这一次狩奴的事,世族无论如何都要颜面扫地了,这没什么不好,当是给个教训让他们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天子虽这么说,赵溶却似乎听出了另一层含义,天子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敢动世族的人,应该只能是天子自己,如果有人越俎代庖了,天子也不会轻易罢休。

赵溶这么一想,忽觉得这一次兴许不亏,天子知道有人要搞他了,难怪罚得一点不重,看来先前设计赵湛的事确实奏效,那么接下来,他还可以给赵湛更大的打击。

“在那儿想什么呢?”天子忽道。

“回父皇,儿臣正想着回去思过的事呢,快要过年了,儿臣怕禁足后不能进宫给父皇问安。”赵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