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到大半夜,闻欣是心满意足的。
她其实很少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只觉得自己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小一点都是无忧无虑的,也不用惦记着晚回家孩子会闹,她的青春微微绽放,如流星划过天空,留下来的都是回忆。
虞万支看她边走边回头,忍不住道:“要不再唱一会?”
闻欣嗓子都快哑了,摆摆手说:“我明天还要讲话的。”
又改口道:“不对,是今天。”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夜色沉沉,地铁早就停运,往日热闹的大街上来往空空。
虞万支伸手想拦辆计程车,被媳妇一把拽住。
闻欣道:“回工业区好像有夜班公交?”
她只听说过,一次都没坐过。
虞万支盯着站牌研究,找到说:“有,7路车。”
就是发车间隔时间长,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闻欣坐下来晃着脚,喝一口剩下的饮料,盯着变暗的路灯说:“那等等吧。”
虞万支挨着她坐,摸摸她的手心说:“会不会冷?”
初秋的晚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闻欣靠着他的肩膀打哈欠说:“那你抱抱我。”
虞万支揽着她道:“想不想吃宵夜?”
闻欣倒不是很饿,只说:“我们来聊天吧。”
两个人朝夕相处,真要聊的话好像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虞万支忽然道:“你去过灰皮子吗?”
灰皮子其实是座山,按七十年代的规定本该一草一木属公家,但那边偏僻得没有村落,自然无从谈归属。
因此附近的乡民们约定俗成,会去那儿打点秋风。
闻欣道:“去过,要走夜路。”
到底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大家都是三五成群的披星戴月。
但虞万支有一阵子比较独,又自视勇武,因此在山里住过两天,甚至走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