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堔连着外跑了三天,将案子敲定跟大理寺卿一起呈给皇上。
每天他早出晚归,姜舒晴竟是一次面都没有跟他碰上,却不知道人家早上和晚上都会偷偷撬开她的窗户溜进来,坐在她床边好大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三少爷呢?又出门了?”她昨晚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可迟迟等不到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主子的话,三少爷一清早出门了,说是去拜访好友。”
姜舒晴嗯了声,吃过早饭,去主院给老太君和景夫人请安,又说了要回娘家一趟,带回来一堆长辈赐给的礼品。她换好衣服领着丫头们,去往姜府。
掀开马车帘,她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内心仍旧不能平静。
也是时隔六年,她才回到姜府,这里一花一木一楼一阁都印刻在她的骨子里。仆人们都高兴地迎接她,好茶、点心、水果摆满了桌子。
没坐多大会,姜家父子俩便回来了,一听她来了,竟是一路小跑过来。
望着清瘦精硕的中年男子,她忍不住喊了声爹,飞奔入怀,那包含思念、委屈、悔恨、绝望又庆幸的情绪,让姜太傅坚持的礼节全部丢到九天之外。
他拍着闺女的肩膀,无奈叹道:“你这丫头都嫁人好几年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怎么不见景堔陪你,难道小两口又闹别扭了?
他比你大,又是百万士兵的将领,哪会跟你一个小丫头置气,肯定是你无理取闹了吧?人家刚回来几天,你就不能尝试着好好跟他相处。说起来,整个京城,也很少有哪个儿郎能比他优秀的,你得知足。”
遇到闺女,在朝中以冷面著称的太傅,还不是化身老妈子句句叮嘱着。
姜舒晴咧着嘴直点头,“我这次可真没跟他闹,只是人家一天到晚都不着家,我跟谁相处?”
“怎么回事?”父子俩都瞪着眼不满地问道。
“没事了,能有什么事啊?就他那稀罕我的劲,估摸是怕我生气,躲着呢。”姜舒晴也想明白了,不可能自己重生了,他对她的执着就能变得浅淡。“咱今儿个不说他,我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爹和哥哥总不能吝啬地连午饭都不管我吧?”
俩男人连连摆手,吩咐下去让厨房整治一桌子小姐喜欢吃的饭菜。
三人坐在葡萄藤下,姜舒晴拉着姜父下围棋。
“你个臭棋篓子还下围棋,别到时候被爹杀得片甲不留哭鼻子。”姜子谦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偷偷帮着她一起对战老爹。
岁月静好,她前世无数次想再跟爹和哥哥下一次围棋,像他们对自己期待的那样,当个贤淑的女子。
在娘家消磨了一天的时间,姜家父子俩明面上嫌弃地赶她回家,却巴巴将人送到大门口,细细叮嘱着。
等姜舒晴真的不耐烦地放下帘子催促车夫抓紧离开,景堔才骑着一匹黝黑的马匹悄无声息地出现,冲岳丈和大舅子拱手行礼,护送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