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郡王走了。”
胭雪后知后觉,才明白含山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等她起身,下人送来早食,管事便带着人来请安,问她今日有没有什么吩咐的,好安排下去。
偌大的郡王府不见谢狰玉和四臧等人的身影,倒是之前跟他去过钟府叫百海川的护卫一直守在这里。
谢狰玉给胭雪在王府里留了近五百号人,护卫夹杂在其中,百海川则是其中的领头,他告诉胭雪,谢狰玉以防万一他不在的时候,胭雪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涉及她的安危,在某一处还有十支队伍,将近一千人的护卫供她差遣。
谢狰玉一走,底下的人都来向她请安,一时之间,倒像真的把家交给她做主了一般。
这几日她和谢狰玉无时无刻不在一起,突然不见他的踪影,才觉得有些许不适应。
过了晌午,胭雪才吩咐下去,自己要回钟府一趟。
管事也不怕她不回来了,像是受过交代,胭雪做什么都尽心尽力的为她安排,不曾有任何阻拦和意见,“夫人,车马备好了。”
因着她和谢狰玉还没有真正的成婚,府里便称呼她为“夫人”而不是“王妃”,不过到底意思是一样的,都是府里的主母,掌家大权在胭雪手中,上下都得听胭雪调遣。
没人敢阴奉阳违,谁都不想等郡王回来被一一清算。
何况,谢狰玉留下来的人都不缺忠心。
胭雪坐上回钟府的马车,出来时隔壁余府的大门紧闭,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天过后,师雯慈再没有派人来郡王府,她自己也如同销声匿迹般没再出现。
胭雪回到钟家,意外的闻讯出来的只有沈怀梦和钟老夫人,钟闻朝和沈宣邑都不在府里。
“今日大军出发寄洲,天不亮就走了,许多大臣去送行,你舅舅也去了,这会还没回来。”沈怀梦自从钟闻朝革职在家,精神气色都比先前好了许多,还问胭雪,“你与那个人在一处,难道不知道他们寅时就走了么。”
那是四五更的时候,天根本就没亮。
胭雪回想醒来手中摸到的玉簪,若有所思的道:“我那时还未醒,他,他也没有叫醒我。”
沈怀梦:“想来是不想惊扰你的好梦。”
沈怀梦打量她的气色,倏地问:“阿胭,他走了,你有何打算。母亲说,只要你还是不愿意,没有改变意愿不想嫁给谢郡王,她会换上一身诰命服,替你进宫奔走,向太后皇后甚至圣上求情,让你得个解脱。”
胭雪吃愣的看向坐上的祖母,钟老夫人几日不见,脸上的皱纹仿佛更多了,她眉眼柔和的道:“你在他那处住的可还习惯?你们还未真正成亲,他将你带过去,已经是乱了规矩。可惜祖母一时没有法子,现在他去了寄洲,趁他还未回来这些时日,我们可以做些商讨。是退了这门亲事,还是我们回去汝陵,阿胭,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