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仲溪怔了怔,抬眼看天空中高悬的浮云,晴丽无比,可这份晴朗,终究照不进心里。
“但我相信,绸缪如此之久,阴阳家和他的天机阁主绝不会就此沉寂,我在静待,只要他们露头,我答应你,这群人一个也跑不了!”
谷仲溪的拳头紧紧捏起,飞蛾似受了惊吓,扑扇着振翅飞去。
烈家坞堡,蝉鸣声声。
小屋门开着,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照在床上,正映着容卿微微发白的脸。
午膳已用过了。
烈吟冬打来的膳食全然是为着孙小玉着想,一丝一毫也没有顾及到容卿。
野味澧酒重伤之人不能吃,浆饼一类的没有力气咬。
最终,孙小玉将唯一的一份菜粥一点点喂了下去。
容卿想抬手自己来,可终究受制于固定住的断骨,也没有多少力气。
正如现下,眼前这老者一刻不停地喋喋不休问这问那,若在平日里,早给容卿骂回去,然而现在没有力气,骂不动。
“小娘子,你岁数不大,怎的能孤身一人被匈奴兵追杀?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匈奴哪位首领的小妾?不对,匈奴人对女人可没什么好话,一身黑衣……莫非你是女飞贼?可飞贼通常只偷富户,哪有惹上正规军人的道理。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有什么居心?难道故意往寒鸣岭来坑害我等!”
容卿淡淡地看着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半晌,嘴角挤出一抹嘲弄的微笑。
烈惊鸿登时一股怒气窜了上来,正欲发作,孙小玉叱道:“堡主,你这是做什么!容姐姐重伤在身,气息不顺,你这般逼问,常人都难回答,这些事,待容姐姐伤好了再问,不行吗!”
烈惊鸿面色一滞,双拳紧握,却又无可奈何,半晌,对着墙角的烈吟冬骂道:“听见没有!赶快帮着小玉娘子将这女子伤养好!恢复了立即叫我!”
“是……”
烈惊鸿一声冷哼,甩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