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有人把严钦若拖下去,换人上场。球场上恨快又恢复了比赛。
元令霜在心中嗤笑一声,她目力极佳,以她看来,刚刚击中严钦若的那一杆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平常误击中人,到最后对方都会猛然收劲,即便收不住也会吓一跳。刚刚击中严钦若的那一下子虽然极快,但是她看不出有收劲的意思。
不过这种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而且只有一瞬,球场上瞬息万变,更是空口无凭。
元令霜心中一动:“菱歌,陪我去更衣。”
她领着李菱歌起身离开,别人都在聚精会神看着球赛,以为她去更衣,没有人在意。但她却沿着球场外面慢慢走,并不着急,果然不多久就看见一个树荫下面站着两个小太监,另有一人靠着树干半躺半坐,额头上血流下来,流得满脸都是。
两个小太监一见清宁公主过来,连忙行礼。元令霜摆摆手叫他们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有个机灵的小太监道:“回公主话,严侍卫受了伤,刚才有人把他抬过来,说让他在这里歇歇就好。奴婢正想着要不要去请御医来瞧瞧。”
元令霜给李菱歌一个眼神,李菱歌扔过去两块碎银子:“还不快去!”两个小太监连忙捡起银子,飞一般去找御医。
元令霜走到树下,蹲下身来靠近仔细看严钦若的伤势,只见伤口皮肉已经翻开,万幸只是划伤,没有露出骨头。
她拿帕子轻轻为他擦拭血迹,严钦若一抖,他向后缩去:“血迹污浊……不敢玷污公主。”他还想起身行礼。
但元令霜按住了他:“别动。为这种无谓的事流这么多血不值当。”
她声音清甜,说的话却很有分量。严钦若心中一颤,又觉得她意有所指。到底是不值得为行礼流血,还是指不值得为球场上的争风流血。
脸上的血迹被一点点擦去,他终于能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公主。刚刚领赏时候他只粗粗扫了一眼,觉得坐在皇帝身边的几位公主都是天人之姿,不敢多看。
但此刻公主竟然这么近——日光正从树冠中的缝隙中漏下来,光斑落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肤质瓷一样细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他只能僵硬地直直地看着她,像在看一种凭空出现的神魔,是人只能在临死时候看到的绝美幻象。
元令霜仿佛对他的目光无所察觉,只是扔掉那块已经脏了的帕子,回头对菱歌说:“药丸。”
李菱歌忙从香囊中取出一只小巧白瓷瓶。元令霜从瓶中取出一粒丸子递给严钦若:“这是内服的止血药丸。你先吃一粒。我看伤口很深,等御医来了让他给你清洗后敷药,好好将养,不然留疤就可惜了。”
说完这些,她又等了一会儿,看着远远小太监领着御医来了,她才离开。
公主转身离开后,严钦若捡起那方带血的帕子,塞入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