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面死水。
极目所见是碧波万顷,水天一色,粼粼可掬。
然而再没有昔日那拨不开的妙重重的烟霭,与深锁水面流连的迷雾。
连涛涛的沉吟都不复存在。
这里与所有至臻至美的仙境一样,寡淡而无趣。
“喂,有人吗?有人吗?”青荷忍不住大喊大叫了一通,远处的群山巍巍,捎还给她一模一样的回响。
“喂——有人吗?有人吗——”
青荷终于颓然地坐在纯净的水面,看着九天嫩嘟嘟的五色云彩倒映在水面,随风悠游慢慢变幻出各种形态。
她都看够了,已经不想再看了。
纵身飞起一掌拍散了这些无聊的云彩,青荷再一次不耐烦起来,开始娇叱:“有人吗?不要装死,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一会儿被我找到,看我怎么打暴你的头!”
她从水面立起,开始上天下水,瞬息千里。
最后,闯进了山中唯一的琉璃台。
“不好了……”
“真人真人,她来了,她又来了!”
一对八百岁的小仙童赤着脚丫子,在凹凸不平的石阶上撒腿狂奔,一溜烟地飞跑上山巅云端里的殿台。
紧随其后,眨眼之间青荷气势汹汹地到了。
她瞪着台上可见的两个人。
一个是璇玑侍者,美得足以令她神魂颠倒,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几日不见,璇玑的形容神态似乎比之前更脱胎换骨了一层。
另一个是位老仙人,雪白的长须垂亸于地,样貌福寿可亲,宽袍临风,卷着?子,正在一鼎大炉边指点炼药。
青荷逼近璇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你近来可曾去过我的湖?你有没有看到那边发生了什么,或是,有什么人到过那里?”
“没有。”璇玑清冷吐出两个字,很快侧开眼继续看向炉子。
青荷一向知道,在他眼里,她很碍事,根本不值一顾。
然而,她惊讶于自己纠缠他的心已淡已远,只眼下当务之急的也并非此事,她有更火烧眉毛的事情要弄清楚。
于是青荷转向那位真人:“老头!你呢?你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这老头面生得紧,她从未见过。